不過不管是完顏陳和尚還是周平,哪怕是李師兒都已經習以為常。
畢竟,身為葉青的親衛統領,他必須要時時刻刻負責葉青的安全,所以從一開始賈涉就養成了一個習慣,那就是每到一個地方后,在安置好葉青的住所以及在住所布置好親衛隊員的各個哨卡后,賈涉就會獨自一人以葉青的住所為中心,把周遭的地形、地勢都親自查探一邊,以免發生什么意外的話,他們會像無頭蒼蠅一般漫無目的的亂闖亂撞。
廳內完顏陳和尚三人與周平一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特別是當葉青問起,眼下打算如何應付城外完顏福興的大軍時,不止是葉青能夠清楚感覺到周平與完顏陳和尚三人之間的異樣,就是連一直坐在葉青右側沉默不語的李師兒,都不自覺的以目光掃向周平幾人。
完顏陳和尚三人與周平再次互望一眼,彼此眼中的那一絲凝重以及心照不宣,自然是被葉青看在眼里。
想了下后,淡淡說道:“不妨直說就是了,說說你們的應對之策。”
“末將以為只要我們堅守不出即可。”乞石烈白山,當年的忠孝軍統領,這一次選擇了在他看來最為穩妥的策略。
“為何?”葉青笑著問道,而一旁的周平,嘴角則是不易察覺的出現了一抹諷刺與不屑。
李師兒對于如何行軍作戰完全沒有經驗,對于如何守城、攻城更是腦海里一片空白,所以此刻,在幾人說話時,她也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只是目光時不時的掃過在座的幾人。
乞石烈白山幾乎可以算是第一次面對葉青,關于在戰事上的首次問話,多少顯得有些緊張的先是干咳了一聲,而后才神色凝重的說道:“回燕王,末將以為完顏福興所率大軍從高麗保州回撤,連日來的奔波已經是致使他們兵困馬乏,加上我們在耽羅又連續劫走了兩次運送給他們的糧草,所以末將相信,如今完顏福興雖然麾下有八萬大軍,看似人多勢眾、占據著優勢與主動,但兵困馬乏、糧草缺乏卻是其最為致命的弱點。而且……如今完顏福興在城外按兵不動,不敢強硬的攻城或者是以武力威脅進城,就是確鑿的證據。”
“但你別忘了,他們如今在城外只有不到兩萬兵馬,這才使得他們不愿意在人數不占優勢的情況下貿然強行入城。何況,你也不想想,為何完顏福興不是攜八萬大軍同時趕到耽羅城下?而是只帶了這不到兩萬人馬?”不等乞石烈白山說完,周平就打斷繼續說道:“完顏福興只帶了兩萬人馬趕到了耽羅城下,只能說明他是受到了會寧府的急召,為了能夠盡快趕回來,這才不得不分兵趕路。”
“你先讓他說下去。”葉青阻止了語氣不是很友善的周平繼續反駁乞石烈白山,而后揮手示意其繼續說下去。
乞石烈白山對著葉青微微點頭行禮,隨即不經意的看了一眼一旁不作聲的李師兒,清了清嗓子后,繼續說道:“周平說的同樣在理,末將也同意周平的分析,完顏福興是急于趕回來,以此來配合金廷其他幾路大軍來牽制在遼陽的燕王您。但正是因為完顏福興急于趕回來的目的是牽制燕王……不,是牽制遼陽,以及配合金廷的其他幾路南下的大軍。那么我們在人數不占優的情況下,大可以與完顏福興在此僵持下去便是。周平認為我們以兩萬多的人馬,無法守住完顏福興八萬多人馬的攻城。可你別忘了,他們如此急著趕路,又怎么會帶多余的糧草?所以只要我們一直閉城不出,他們自然就難以跨過耽羅前往遼陽,而我們只要在耽羅攔住完顏福興趕回去的步伐就已經足夠。”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狗急了還會跳墻。”周平語氣依舊是冷冷的說道:“以我們不到三萬的人馬,即便是糧草充足,可若是一昧的只守不攻,又怎么能夠拿到主動權?若是萬一完顏福興在等到后續兵力全部趕到后,以我們的兩萬多大軍,就真的能夠在城頭上承受住近八萬大軍帶來的壓力嗎?非是我不相信你麾下的忠孝軍的戰力,而是我認為,如此死守并非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