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圣上的意思是……當初李師兒逃到隆安時,是完顏從彝庇護的李師兒?”完顏玠有些震驚的小心問道。
完顏珣再次深吸一口氣,注視著眼前飄舞的雪花道:“可惜沒有證據,而那時候的知府也與完顏從彝交好,若是他們二人串通好了的話,我就算是想要問罪完顏從彝也是無從下手。更何況,那時候已經坐上了帝位,也會僥幸的想著,不過是一個李師兒罷了,完顏璟都死了,她一個婦道人家抱著孩子,還能翻騰起什么大浪來?難道還能對我的帝位產生威脅不成?”
“那……當時您就沒有考慮過……宋廷葉青跟完顏璟夫婦之間的情分一事兒?”完顏琮也好奇的問道。
這些年來,他們二人其實一直搞不明白,完顏從彝兄弟二人,為何在圣上完顏珣跟前,始終是絲毫不得待見呢,今日聽到這些,這才讓兩人恍然大悟,原來這其中還有如此多的秘密他們不知情。
“想過,但我們坐上龍椅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奪回從完顏璟手里被葉青奪取的失地,恢復我大金國當年攻伐宋廷時的強盛之勢嗎?所以啊,便會想著,反正待我坐穩帝位之后,便會第一時間跟宋廷開戰,而李師兒既然逃到了宋廷尋求庇護,這豈不也就給了我一個可以出兵宋廷的理由嗎?但最終是高估了自己,也錯估了葉青,同樣,也沒有意識到玉璽竟然被李師兒帶了出去。”完顏珣的雙眼變得異常深邃的道。
“李師兒帶走我大金國的玉璽,想必是因為完顏璟的授意,而之所以帶走玉璽,恐怕就是為了在逃亡的路上,一旦被我們追到后,希望能夠以玉璽來換條生路吧?”完顏玠尋思著說道。
“應該是如此打算的。”完顏珣在心底嘆著氣道。
而完顏琮則是一臉不解,看著完顏珣那凝重的側臉,突然問道:“既然您當時就已經懷疑完顏從彝了,那為何還要在宋人兵臨隆安時,選擇完顏從彝去鎮守隆安?這豈不是……。”
聽到完顏琮如此一問,完顏珣的臉忍不住的抽抽了一些,不得不說,當初他決定讓完顏從彝前往隆安鎮守,確實也是有賭博的成分在里面,當然,除了賭博的成分以外,更是因為他麾下幾乎已經無人可用。
乞石烈諸神奴當時在會寧府周遭牽制著他,這讓他唯一能夠信任,但又不放心的完顏脫達,幾乎等同于被死死的牽制在了會寧府不能動彈。
而其他軍中將領,也都因為他第一次主動的進攻葉青而全部差遣了出去,本指望那一役即便不能徹底打敗宋軍,但最起碼也要阻止宋軍繼續蠶食的腳步才行。
可事與愿違,他的第一次主動進攻就以失敗而收場,而后又不得不退守至通開,隨即又因為完顏從彝的建議,徹底放棄了咸平府,直接退至隆安府,從而寄望借著天時地利來阻撓宋人大軍的前進步伐。
但如此一來,也就造成了會寧府已經無大將可用,而那邊當大軍退守至隆安后,軍心士氣的低落需要一個拿的上臺面,有威望的人去提振士氣時,完顏珣權衡利弊之后,還是覺得完顏從彝更為可靠一些。
何況當初的建議也是完顏從彝提出來的,而且當時他幾乎就已經認同了完顏從彝的建議,所以當時不管如何,對于完顏珣而言,已經是別無選擇。
即便是他一直懷疑當年李師兒在隆安是因為完顏從彝的掩護,但這些年來一直苦無證據,而完顏從彝這些年來,對于金國的忠心他則是看在眼里,記在心里,雖然對于他完顏珣并沒有像對金國那般忠心耿耿,但最起碼在完顏珣看來,只要他忠誠于金國就足夠了,畢竟,他前往隆安比完顏脫達前往隆安要強上太多了。
完顏脫達在會寧府周邊都可以胡作非為,那么一旦放到了更遠、更重要的隆安府,就連完顏珣都不知道,到時候完顏脫達能夠做出什么讓人驚掉下巴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