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進廊亭內的完顏琮,在看到仰躺在冰冷地面上的完顏珣時,整個人瞬間被眼前的場景震驚的愣在了原地,而至于嘴里的話語,也不過是條件反射的一個字一個字吐了出來。
一縷細如紅線的鮮血,緩緩從仰躺在冰冷地面的完顏珣的嘴角流淌而出,完顏璟一雙睜著的眼睛,此刻正無神的望著廊庭外天空飄舞的雪花。
完顏玠急忙蹲下身,剛想要伸手去攙扶完顏珣的肩頭,但看著那雙已經漸漸渙散的眼睛,完顏玠那顫抖的手,開始以極慢的速度向完顏珣的鼻端伸去,毫無知覺的手指在快要碰到完顏珣的鼻端時,依舊是沒有知覺。
已經帶著哭腔的完顏玠,急忙撤回自己的手,含在嘴里含糊道:“不,一定是凍的,所以手指沒有知覺了,圣上……圣上……圣上只是睡著了,是不是?”
完顏玠跪在地上轉身,拼命的搖著呆立在他跟前、臉色慘白的完顏琮問道。
看到這一景象,已經心如死灰的完顏琮,先是難以置信的搖著頭,而后則是像在回應完顏玠的問話,又開始猛烈的點著頭。
而與此同時,一個人面對整個會寧府城墻的完顏從彝,整個人已經在馬背上快要成為一個雪人了,胯下的戰馬同樣是一身雪花,即便是感到很冷,但依舊是靜靜的陪同完顏從彝站在原地,只是四蹄時不時來回踢踏著地面,從而給腳下踩踏出四個如同黑洞的黑窟窿。
就在完顏從彝已經感覺自己隨時可能會被凍的失去知覺,會從馬背上摔下去時,旁邊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今日會寧府真的會有利于我們的變故發生嗎?”
“啊?”已經快要僵硬的完顏從彝,剛想要張口,這才發覺自己的喉嚨極為嘶啞,甚至連話都有些說不出口,而后想要扭動脖子時,整個人則是差一點兒從馬背上摔下去。
隨著旁邊的人一把扶住了他,幫他穩坐馬背上,脖子也開始聽話的能動彈后,完顏從彝這才發現,不知何時,乞石烈諸神奴竟然一臉微笑的站在了他的身邊。
嘴里呵出來的熱氣與雪花融合在一起,使得此刻乞石烈諸神奴的面容不是很清晰,而完顏從彝的臉幾乎已經是完全通紅,如同一個猴屁股一般,嘴唇更是青的開始發紫。
把手里的一件寬大極厚的皮裘親自披在了完顏從彝僵硬的身上,隨即又幫完顏從彝系好了皮裘,平靜的問道:“你為何認為完顏珣會走極端?”
暫時還沒有感到皮裘帶來暖意的完顏從彝,用力的活動著自己的雙手,感激的看了一眼乞石烈諸神奴后,口齒有些不清楚的說道:“自他登基后,我便一直在觀察他。說出來可能你不相信,其實當時……宗室原本更傾向于讓我繼承皇位,而完顏珣便把我差遣到了隆安……。”
“這件事情,我聽皇后提及過,不過說的倒是沒有你這么詳細。”乞石烈諸神奴神色平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