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元七年的臘月已過半,燕京城的官場也從最初葉青回到燕京時,仿佛四面八方都充斥著來自葉青壓力與影響,也漸漸被寒冷的燕京城稀釋的差不多了,整個官場也漸漸開始習慣了有燕王葉青在燕京的日常,也有些人開始漸漸放松了警惕,開始私下里紛紛議論著:燕王回到燕京,也不過是如此雷聲大雨點小罷了,除了剛回來之后任命了幾個是他自己的心腹外,這接下來的一連近半個月的時間,卻是絲毫沒有了動靜。
據說如今的燕王,像是已經打算開始享受不再朝堂的閑適生活了,成天要么是在府里陪著自己的兩子兩女,要么便是前往另外一處,據說是住著被他收納的金國皇后的住處。
金屋藏嬌的說辭在燕京也是漸漸傳開,不過對于這件事情,百姓們的議論也好,官場上的議論也罷,在說起葉青與金國皇后一事兒時,往往都不會帶有貶義的意思,甚至是一些人在言語中還充滿了艷羨之情,還有一些人會認為這是理所應當,畢竟,當年金國強盛之時,在欺壓宋廷時,所做的事情比如今的更為令人發指。
而如今的燕王,不過是小小的報復一下金人皇室罷了,何況,金國都已經亡了,那皇后即便還是皇后,但又能如何呢?
兩輛一看便知是屬于那種非富即貴的馬車駛出了燕京城,而后一路馳行,在西山山腳下才緩緩停了下來。
李鳳娘與披著還是哪一件多年沒有舍得換的黑色皮裘的葉青,兩人并肩沿著山路、迎著寒風緩緩而行。
山的半腰處,有一座今年夏日時搭建好用來乘涼、欣賞風景的亭子,而在冬日后,則是會把四周封起來,在掛上厚厚的窗簾,則就變成了一個可以取暖的亭子。
“你跟那金國皇后……不會是真的吧?眼下別說百姓再議論紛紛了,就是朝堂之上都有人議論此事兒了。”在有些崎嶇的山徑小路上,李鳳娘一手攙著葉青的手臂,一邊淡淡問道。
不等葉青說話,李鳳娘便繼續自顧自說道:“尤其是那謝深甫、徐誼幾人,昨日里已經把狀告到我這里了,而且聽圣上說,在朝堂之上幾人昨日就拿此事兒做法了,開始彈劾你身為朝廷王爺品行不端等等。唉……實話實說,我現在都有些后悔當初草草提拔謝深甫了,誰能想到,這人啊,一旦坐上了高位,竟然會變得如此陌生,我都不敢相信,如今在朝堂之上天天嘰嘰歪歪的左相,就是當年那個兩袖清風、一身正氣的謝深甫。看來這權利啊,還真是容易讓人沖昏頭,這大官……也不是人人都能當的,更別提當的安穩,還能夠時時為朝廷著想了。”
“你完全是咎由自取。”葉青先是上前一步率先踏上那頗高的臺階,而后接過李鳳娘伸出來的手輕輕一拽,李鳳娘的身形便輕松的躍上了臺階之上,與葉青緊緊擠在一起。
有些不樂意的揮動另外一只手的拳頭,捶了下面無表情的葉青胸口,而后說道:“要是你耳邊天天聽到的都是我想對付你的聲音,你會怎么想?這也怪我?我們孤兒寡母的本來就不容易,千辛萬苦的跑到這燕京,還不是為了守住這大宋朝的江山社稷?還不是希望你燕王能夠對我們孤兒寡母能夠網開一面?”
“你不在燕京,可你那燕京府有多高傲你不知道?別說是我這個大宋朝的皇太后,就是當今圣上到了你燕王府的門口,你看看你那幾個王妃,哪個把我們皇家放在眼里了?要不是她們如此咄咄逼人,我李鳳娘至于一直放不下心來,怕你葉青會有不臣之心嗎?”李鳳娘見葉青有些不耐煩的松開她的手,而后徑直就繼續往前走,有些不解氣的又追著葉青,揮手在葉青的后背上發泄的再次捶了幾個。
“我在燕京,那誰去攻金?誰去為你大宋皇室攻城略地、開疆拓土?讓你們這所謂的孤兒寡母,眼睜睜看著疆域越發的龐大?又怎么讓你們孤兒寡母在趙宋宗室的牌位前抬頭挺胸?無愧于他們當年打下來的江山?”葉青冷哼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