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帳外依舊是風雪連天,茫茫草原上即便是浩浩蕩蕩的數百人組成的騎兵馳騁于草原之上,在此刻也顯得是那么的渺小,如同螻蟻一般艱難的繼續前行著。
朮赤心事重重,但他還是甩開了察合臺、窩闊臺一段距離,而且按照現在的速度,那么他甚至可以比察合臺、窩闊臺兩人早一天見到父汗,早一天到達王帳所在地。
察合臺、窩闊臺雖然在后面也是拼命追趕,但因為在出發時,他的大軍已經往西進發了好幾百里地,把朮赤所率的大軍遠遠落在了后面。
所以接到大汗的旨意時,他們二人就已經比朮赤晚了,加上又要比朮赤多走好幾百里地,從而使得他們哪怕是再拼命的追趕,也無法在如今的距離下,繼續縮短還有著一天路程,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朮赤比他們早一日到達王帳。
而此時的燕京城,距離元日越來越近,喜慶與祥和的氛圍也是越發的濃烈,相比起茫茫草原上的天寒地凍、渺無人煙來,這里可謂是人世間的天堂。
完顏從彝終于體會到了在宋廷、在燕王麾下當差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情了,剛剛從戶部出來,還未來得及前往糧倉,賈涉就急忙跑過來找他,燕王找他有事相商。
完顏從彝從清晨天還未亮便起來,一直忙碌到如今,甚至連一頓像樣的飯食都沒吃上,就不得不因為自己的知府兼轉運使的差遣四處奔波。
而任了禮部侍郎的完顏刺,同樣也很忙碌,燕王不光是指使完顏從彝親自負責再次贈送蒙古國糧草布匹等一事兒,同樣還要讓他通過禮部,來跟大蒙古國來交涉,為的便是,在完顏從彝親自負責的糧草抵達蒙古國時,禮部必須要讓蒙古國的大軍與百姓都知道,有一大批宋廷贈送的糧草再次被運抵了大汗鐵木真的跟前。
這對于任過盧龍知府,但并沒有跟外國使節接觸過的完顏刺而言,無疑也是一件極為艱巨的差遣,甚至讓完顏刺在好不容易能夠停下來歇口氣的時候,在心里不住的感慨著:這差遣比為王妃隔三差五的打掃庭院、養花護草艱難太多了,早知道還不如在盧龍任個知府舒服呢。
而相比起完顏從彝、完顏刺在燕京累的跟狗似的境遇來,耶律楚材這個圓滑世故之吏部侍郎,則就是要輕松太多了。
吏部衙署因為他這個金人任了左侍郎一職,一開始自然是讓其他同僚十分眼紅加嫉妒,從而也使得耶律楚才很難融入到吏部的小官場圈子里。
當然,這一切耶律楚才在走馬上任前就已經預料到了,不過對于耶律楚才有利的是,如今的禮部尚書樓鑰,還有那右侍郎等人還在臨安,所以此時燕京的吏部,幾乎都是他一個金人說了算。
因而在度過了被人在背后指指點點、安戳脊梁骨的初期艱難日子后,本就已經做好了被孤立準備的耶律楚材,在吏部便開始過的是如魚得水。
反正如今吏部是他說了算,那么這些眼紅嫉妒他的同僚,即便是不愿意理會自己,想要在衙署內孤立自己,也不得不在自己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舉止之下,天天拿著公文來找自己批閱。
當然,耶律楚材之所以不被劉克師喜歡,正是因為這家伙太會做事兒了,在一些大的原則性的問題上,或者是一些敏感的差遣上,耶律楚材還是會堅守自己的底線,以及吏部考核官吏的標準,但在一些影響不大的官吏差遣上,耶律楚材索性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根本不跟自己的下屬去斤斤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