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也不是一樣?少在這里裝清高。那謝渠伯的女兒獨自留在燕京,是不是又便宜你了?還有,那金國皇后身邊的那個趙盼兒,你是不是早就把人給吃了?難怪我前兩日碰到時,總覺得那丫頭變得越發的水靈,越發的像真正的女人了。”李立方不遑多讓的揭著葉青的老底,一旁的完顏從彝也只是笑而不語。
李立方與葉青之間的交情,他如今多少也了解了一些,也知道了當年兩人還年輕的時候,曾經還發生過沖突,最后兩人卻是不知為何,竟然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化敵為友,加上又有當時的皇后李鳳娘在兩人中間周旋,一來二去的,兩人之間的交情竟然是越來越莫逆了。
所以如今李立方在朝堂上也好,還是在燕京、臨安也好,其威望跟地位乃至影響力,看似因為皇親國戚的關系,但在完顏從彝看來,李立方如今能夠如此無事一身輕的游手好閑,而且還能夠手握實權,其實更多的是因為葉青的原因,而非是已經貴為大宋朝皇太后李鳳娘的原因。
兩個中年男人之間的斗嘴跟話題,往往不再像年輕時那般拘泥于朝廷與社稷之上,如今的他們,之間的話題往往都是一些讓常人驚愕的一些世俗話題。
在常人眼中,他們這些高官顯貴,平日里應該腦子里裝的都是國之大事才是,而不應該是誰今日納了一房小妾,誰今日又跑出城攜家帶口的游玩。
所以對于兩人的話題一直停留在小妾、家庭,甚至是府里的下人誰又跟那個官吏來往密切的話題上時,完顏從彝便在旁邊默默不語,帶著從容的微笑靜靜的傾聽著。
嬉笑怒罵之后,心思早已經飛回自己府里的李立方,這才轉身對一直默默不語的完顏從彝說道:“這段時間燕京府的事情就多多有勞你了,尤其是安撫使的差遣,你如今應該替我多擔待一些。當然,你幫我擔待,其實就是在幫他不是?你可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可不能辜負了他對你的信任與期望啊,有勞了。那……我就走了。”
李立方最后一句話,顯然是對葉青說的,隨著葉青一聲滾,而后李立方便笑呵呵的離開了府衙。
隨著李立方離開,府衙庭院里原本輕松的氛圍也漸漸消失,葉青原本的笑容也被正色取代,在庭院里漫無目的的踱著步,淡淡說道:“鐵木真此時讓拖雷獨自來燕京,其目的可算是不言自明,那么在蒙古,是不是他已經意識到了什么?”
“完顏刺被毆一事兒,我以為恐怕沒有那么簡單。”完顏從彝在旁想了下繼續說道:“不管是拖雷還是赤老溫的說辭,我覺得都不可盡信,他們嘴上說是因為完顏刺是站在朝廷一方的立場,這一點兒就足以讓我懷疑,畢竟,完顏刺是金人,而他們又是怎么算出來完顏刺的立場偏向于朝廷的呢?再者便是,他們是在快要進城時毆打了完顏刺,這明顯是帶有更多的挑釁意味。不過依我看來,也像是在向您表達著什么。”
“如此說來,看來我們想要分化離間的計策,鐵木真也已經完全洞悉了。而鐵木真如今之所以如此做,恐怕也是破敵之策啊。”葉青在府衙庭院的廊亭內坐下,完顏從彝招手讓人送來茶水,葉青則是自顧自繼續說道:“鐵木真識破了我們想要離間他們的計策,而如今派遣拖雷過來,無非是要告訴我,他更傾向于拖雷繼承大汗的位置。但這個暗示到底是不是鐵木真的真正目的與選擇,現在恐怕還很難說。”
“鐵木真膝下這四子,朮赤看來是最為不可能繼承他大汗位置的,察合臺、窩闊臺以及拖雷三人,確實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所以如今拖雷過來,看似鐵木真極為重視我們,也是向我們表達了他的選擇。但……若是我們全力支持拖雷的話,那么會不會反而讓察合臺跟窩闊臺敵視我們,最終在蒙古國則是出現了察合臺、窩闊臺兩人中的一人繼承可汗的大位?”
完顏從彝皺了皺眉頭,而后笑道:“障眼法不成?”
葉青微微愣了一下,哈哈笑道:“不錯,正是障眼法。不外乎便是聲東擊西。拖雷雖然聰明,但年歲太小,這個時候繼承大汗之位確實不如其他二人,但……若是拖雷來燕京的目的,只是為了讓察合臺跟窩闊臺忌憚拖雷,是鐵木真為拖雷設下的一計日后的保命之策,也不是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