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是跟那些綾羅綢緞、上好的布料,還有那些胭脂水粉一樣,在咱們眼里幾乎都差不多,但人家卻是能分的個清清楚楚。”葉青也是輕松的說道。
君臣二人之間的對話更像是家常,而拖雷也是耐得住寂寞,坐在了葉青旁邊后便一直是一言不發,只有在葉青端起茶杯喝茶時,拖雷也才會學著葉青的樣子,端起茶杯照模照樣的品著茶。
“對了,昨日里讓孤城給您帶話,讓您今日來宮里,確實是有事兒要跟您相商。”趙擴在跟葉青寒暄了半天后,這才想起今日召葉青來宮里的正事。
“不妨說來聽聽。”葉青放下茶杯淡淡道。
趙擴看著葉青的神情,微微一愣,而后有些試探道:“前幾日的消息這么快就傳到您耳里了?”
“這不是你有意放出的風聲嗎?”葉青笑問道。
“哪有,我也只是隨口一提,哪知道這么快就被他們告知您了。”趙擴有些心虛的笑著道。
“既然如此,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不適合繼續留在朝堂之上。一旦蒙古國的事情解決了,這燕京城……怕是也難有我的容身之地了。”葉青淡淡說道。
趙擴卻是緊皺眉頭,神情之間也是變得嚴肅起來,輕輕的掃了一眼一旁依舊是不動聲色的拖雷,而后認真道:“燕王,我可以當著天下人的面向您保證,燕京城不管任何時候都絕不會趕您走,至于我趙擴,也更不會小氣到……。”
“身為君王豈可因一人而意氣用事?眼下因為還有蒙古國作為你我君臣二人之間的緩沖,一旦沒有了蒙古國這個外憂,那么我繼續留在燕京那就是最大的內患了。即便是到時候你趙擴寬宏大度,但隨著我漸漸的年邁,朝堂之上總是會有官員非議的,到時候你總不能因為他們的一些言論而殺人吧?那樣的話,你這些年想要樹立起來的英明君王的形象,恐怕也就要毀于一旦了。江山社稷、朝堂百官無論哪一個,都要比我葉青重要的多,我葉青一人之命如何跟大宋江山相比較?”葉青的言辭也是極為懇切,可以遇見,兩人當著外憂拖雷的面,顯然又將是一番開誠布公。
“但不管如何,您也不應該離開燕京才是,整個北地可都是您這些年的心血,雖然……但您忍心看著他……我還是……。”趙擴搖著頭,認真道:“我不會同意的,燕京少了您,朝廷在北地的節制并不會像朝堂官員說的那般暢通無阻。”
“所以趁我還沒有離開燕京前,有些事情你要抓緊了。一旦到了那時候,我決定離開的話,那么有些事情你還沒有徹底解決完,我也不會插手的。”看著還想要爭辯的趙擴,葉青指著他道:“別忘了,當初你我可是有約法三章的。”
“此事兒我不會同意的,我相信母后也不會同意的。那日在大理寺,母后也是被您給蒙蔽了,等她回過神來后,也會像我這般挽留您的。”趙擴還是堅定的搖著頭。
葉青仰天長嘆一口氣,而后拍著膝蓋道:“不急,還有的是時間,你慢慢考慮,慢慢解決北地的各種事宜,有什么難以解決的,我能幫上忙的,一定會幫忙幫到底。”
趙擴還是有些不愿意接受,但既然是時間還早,他也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或許還能夠說服葉青繼續留在燕京,當然,雖然說那一夜未眠之后,也讓他已經做好了讓葉青離開燕京的準備。
趙擴放出讓葉青任左相的風聲,葉青與李鳳娘在大理寺的長談,說白了,兩人幾乎都是借此在給對方放消息,而后看看彼此的反應。
如今不得不說,君臣二人之間的聯系已經絕非是局限于朝堂之上,所以也才使得他們二人,能夠如此坦誠的在沒有第三人的情況下,公開談論這些事情。
葉青對于趙宋宗室的威脅,趙擴早就相信不存在,而他對于燕王的威脅,也隨著他對燕王的坦誠,讓燕王在燕京無需提心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