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鳳樓掌柜跟老鴇兩人此刻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一時之間有些為難的看看神情更加得意的李昀,一會兒看看傲然站在人群讓出通道中間的李賀,而后眼神復雜的轉向了拖雷跟葉無缺,老鴇的心里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絲悔意來,暗惱自己今日也是失心瘋了,怎么就鬼迷心竅的把這兩個一看就是第一次來青樓的少年給帶了進來,最終害得這兩個少年遭此無妄之災!
心里如是想的老鴇,不由自主的以憐憫、愧疚的目光看向那兩個少年,但卻只見那兩個少年,即便是如今面對人群的指責,跟那吏部侍郎的揭穿,臉上依舊是毫無懼色。
“你說他不是出使我大宋的蒙古國使臣,我還說你不是我朝的吏部侍郎呢。”葉無缺轉過頭看著那傲然而立的李賀不屑的說道。
李賀終究是官場上混跡多年,面對葉無缺的反唇相譏也不動怒,大度的笑了笑道:“本官到底是不是我朝吏部侍郎,相信在場的各位都很清楚。而如今既然有官府的捕快在,那么本官就給他們看看這個,不就可以證明本官到底是不是吏部侍郎了?”
也不跟葉無缺做過多的糾纏,畢竟吏部侍郎的身份跟地位,讓李賀在大庭廣眾之下,不能失了他身為朝廷高官的寬容氣度,何況他面對的還是兩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呢,這個時候自然是要以德服人、舉重若輕之間讓在場的人都被自己折服才是他想要達到的目的。
更何況,今日陪同他來金鳳樓的可是燕京府的知府,所以無論如何,他吏部侍郎的身份也都不會因為那少年一句話而被眾人懷疑。
說著話的同時,李賀便把自己身為大宋朝三品以上官員才有的紫金魚符、看似不經意的扔給了不遠處的為首捕快。
而那為首的捕快雙手在空中接過那紫金魚符后,快速的看了一遍后就立刻雙手舉起說道:“不錯,這正是我大宋朝三品以上官員才有的紫金魚符,李大人正是我大宋朝的吏部侍郎。”
圍觀的人群之中,即便是無法看清楚那捕快手里拿的魚符,但聽到紫金魚符四個字時,幾乎已經是深信不疑,何況那李賀往那里一站,就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若是說此人不是官員,恐怕很難讓人信服啊。
“當然,就算是你們不相信本官的身份,但最起碼也該相信燕京府知府的話吧?今日本官正是應燕京知府的邀請來此議事,不想卻碰到了有人假冒蒙古國使臣一事兒。本官本不應該跟兩位少年公子計較,但奈何兩位冒充蒙古國使臣一事兒,可能會造成我大宋朝跟蒙古之間的誤會,所以本官這才不得不出面來處置此事兒。”李賀當著眾人的面侃侃而談,像是完全站在了要為朝廷著想的一面,隨即微微頓了下后,便繼續說道:“念在兩位少年公子乃是初犯,所以依本官來看,便抓進關些時日,等他們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后放了便是。”
一番話讓人聽得是心服口服,而且絲毫沒有提及之所以發生沖突的根本原因,輕描淡寫之間,就給葉無缺跟拖雷定了一個假冒使臣的罪名,從而使得人們在此刻,也幾乎都忘記了這場沖突是因何發生的,更沒有人去聯想,這突然之間站出來的吏部侍郎,跟那李昀又是什么關系。
“李大人倒是說的輕巧,但不知道李大人可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他不是蒙古國使臣?李大人一番話說的甚是輕巧,三言兩語之間就把我們的罪責給定了,但李大人可知道,是他先挑釁我,以及撕了我那本唐書的,這件事情,李大人是否也要給個公斷?”葉無缺冷冷說道。
而在旁人看來,此刻面無表情的葉無缺確實像極了讀書讀傻了的迂腐書生,竟然在那吏部侍郎李大人的身份都已經確鑿無疑的情形下,還要雞蛋碰石頭,他難道不知道,這件事情若是再鬧下去的話,吃虧的只會是他們二人嗎?
所以這個時候,還不趕緊認錯認罪,說不準還能夠減輕一些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