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合臺搖了搖頭,望了望王帳的方向,嘆口氣道:“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父汗讓拖雷出使宋廷,就是為了借葉青之勢來保護拖雷。”
“如此說來……那么我們就只有一個敵人了。”窩闊臺的冷笑更濃,甚至是帶著隱隱的殺意。
“是啊,就剩下一個敵人了,只要沒有了他的威脅,一切就都好辦多了。”察合臺雖然身為鐵木真的次子,但這些年來,因為朮赤的身世,使得他則是常常以長子自居,所以對于蒙古可汗的位置,他自然是勢在必得,甚至從很早就認為蒙古可汗的位置非他莫屬。
窩闊臺嘴角的冷笑與殺意更濃,這還是他第一次從察合臺嘴里聽到,察合臺不再把朮赤當作競爭汗位的對手,而是當成了敵人來看待。
“也許眼下就是一個最佳時機,不是嗎?”窩闊臺側目看著察合臺淡淡說道。
察合臺扭頭看了看窩闊臺,嘴角的笑容看起來頗為欣慰,但并沒有表達自己的想法,而是勒了勒手里的韁繩、雙腿用力拍打著馬腹開始加速向著王帳所在的方向飛奔而去。
而與此同時的宋廷新都城燕京燕王府內,葉青面色如水,看著眼前一言不發的拖雷。
整個諾大的書房內便只有他們二人,葉無缺甚至是包括耶律楚材等人,如今都在另外一個議事大廳內等候著他們二人。
“你像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葉青打破了書房內的沉默問道。
拖雷依舊是一言不發,沉默了好一會兒后,才緩緩抬起那張在得知鐵木真駕崩之后,仿佛在瞬間就變得成熟了很多的臉龐,眼神清澈而明亮,看著葉青又是頓了下,才開口說道:“父汗讓我出使燕京時,我心里就隱隱升起了不安,但是我……但是我心里還是抱著一絲的僥幸,相信父汗能夠撐過去。可我也想過,很有可能在我出使宋廷的這段時日里,父汗會……。”
看著仿佛一夜之間就長大了不少的拖雷,葉青此時的心里也說不上是欣慰還是遺憾,但不管如何,這個時候坐在他面前的拖雷,因為與葉無缺年紀相仿的緣故,多多少少還是讓葉青有些心疼。
“你打算怎么辦?”葉青注視著拖雷,聲音顯得很溫和。
葉青的溫和顯然讓拖雷感到有些詫異,仿佛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并非是宋廷權勢滔天的燕王,而是自己的父汗鐵木真一般。
雖然他的父汗鐵木真,與眼前的燕王葉青,在樣貌上有著極大的不同,完全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人,可就在此時此刻,不知道為何,眼前的燕王葉青,卻是給拖雷一種仿佛是鐵木真正欣慰、溫和的望著他的錯覺。
“父汗……父汗在我出使燕京前,就已經秘密跟其他部族的大汗商議過,一旦他出現了什么意外,在汗位繼承人還沒有定論前,暫時由我監國。這件事情也得到了絕大部分部族大汗的支持跟同意,父汗駕崩后,可汗繼承人也將從我的三個哥哥中選擇一個。”拖雷望著葉青那溫和以及堅定的眼神,內心深處沒來由的覺得有些安心,不再像剛得知鐵木真去世的消息時,內心充滿了無助跟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