朮赤跟察合臺、窩闊臺不合,其實就已經能夠遇見到,就算是朮赤已死,但他們兄弟之間的爭斗,顯然也不會就此停下來。
拖雷最小,可汗讓拖雷監國,又讓他出使金國,赤老溫在葉無缺跟隨著拖雷來到草原,以及種花家軍出現在草原上時,便已經有些明白可汗當初的意思了,無非就是希望拖雷靠著宋廷以及怯薛軍來保護自己,不會輕易被察合臺、窩闊臺算計。
眼下雖然葉青確實按照當初可汗的意思,給了拖雷一定的保護,甚至不惜把自己的小兒子,以及他麾下最為精銳的騎兵種花家軍,都一并送到了草原上,可謂是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跟堅定來。
可如今,也是因為他葉青,竟然讓姚里氏的三子一侄被窩闊臺拉攏了過去。
赤老溫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該抱怨葉青,還是該感謝葉青,畢竟葉青派人在保護拖雷,但竟然沒能夠說服姚里氏,這讓赤老溫對葉青的威望產生了懷疑。
當然,之所以會出現這種心理,自然也有想要把姚里氏投奔窩闊臺的責任,推給葉青的意思。
畢竟他是怯薛軍真正的統領,自己手下的兵馬背叛了自己,這讓身為怯薛軍統領的赤老溫,自然是威信受損、顏面無光。
而在長嶺這一邊,姚里氏跟耶律薛都看著外面明媚的陽光、風輕云淡的天氣,原本應該有一個好心情的他們,卻是難以有一個好心情。
那日來到長嶺被葉青刻意晾了一晚上,而后到了第二日午后時分,葉青才施施然的叼著牙簽出現在了他們母子二人的面前。
其中的利害關系,在葉青輕松的神態之下,讓姚里氏跟耶律薛都是潰不成軍,即便是想要破釜沉舟的在葉青面前爭取一絲主動的機會都沒有撈到。
但他們母子也不得不承認,葉青所說的都是事實,自他們母子二人決定帶著誠意來到長嶺,不,自從他們由小城出發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輸給了還未曾謀面的葉青。
耶律薛都的眼中,葉青已經沒有了前幾年初見時的鋒利,但如今的葉青出現在他們面前時,身上隱隱透著一股讓他們無法反抗的勢,而這種勢,耶律薛都也只有在鐵木真的身上曾經看到過,那是一種仿佛掌握著整個天下的勢,那是一種舉手投足間,就能夠讓人跪地臣服的睥睨天下的氣勢。
姚里氏則是第一次見到葉青,當葉青出現在她面前時,她隱隱有種看到了鐵木真的錯覺,即便是兩人的外貌天差地別,但姚里氏在恍惚之間,甚至以為眼前這個身材同樣高大,但又很精悍的中年男子,就是鐵木真復活一般。
不夠也是短暫的錯覺過后,姚里氏便反應過來,眼前這個看著儒雅的男子,根本就不是鐵木真,而是草原上最為陰險狡詐的狼王。
尤其是當葉青在她面前,半是威脅半是說服的講述著他們這一次來長嶺,以及回到草原上的利害關系時,姚里氏沒來由的感到了一陣從腳底瞬間涌到頭皮的寒意,那股透徹心扉的寒意,甚至比她在草原上經歷過的最嚴寒的寒冬還讓她心悸與不安。
“如果窩闊臺不信我怎么辦?”姚里氏經過一夜的深思,在到達長嶺后的第四日,不得不在葉青面前做出妥協。
她雖然討厭成為男人的玩物與棋子,她雖然很想在耶律留哥死了之后,靠著三子一侄來主宰自己的命運,把她痛恨的男人踩在腳下,可在眼前這個男人的面前,她卻生不出來那種反抗到底的決心,甚至是就連反抗的心思也是轉眼即逝,根本不敢去想象后果會有多嚴重。
眼前的男子看似儒雅,但要比更可怕豺狼還要讓她感到恐懼,舉手投足之間,甚至還沒有見面,他就已經在算計自己,而自己還恍然不知,還真的來到了長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