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要是這輩子能夠進涌金樓快活一次,就是死我也愿意。”老劉頭一邊搖頭一邊羨慕的說道。
“那要是李橫有一天請你來一趟這涌金樓,你敢答應把三閨女嫁給他”葉青轉了轉腦筋,看著人來人往的涌金樓,以及不遠處同樣金碧輝煌、門庭若市的豐樂樓說道。
這兩家乃是清河坊內,甚至是整個臨安城內最頂級的煙花娛樂之地,基本上每天每晚都是爆滿,甚至據傳說,這里面的女子,一點兒也不比城外西湖畫舫里的絕色佳人差。
“呵,可能么如果他李橫真有那么多銀子請我在這涌金樓里享受一次,我還真愿意把三閨女許配給他但這可能嗎每個月的餉銀還不夠給他那病怏怏的老娘看病,還請我來涌金樓,三嬸酒館每次他來,還都是你請客吧快別做夢了。”老劉頭的盎然興致,被葉青一席話打消的七七八八,眼神回歸現實的開始跟在葉青后面,往臨安城的北城走去。
兩人只不過是往前走了一小段距離,便看見一家無論是氣派還是占地面積,比起那涌金樓、豐樂樓都不相上下的三層樓矗立在眼前,只是相比較于前兩家,這家在人氣上則是稍顯不如,但即便如此,門口的馬車跟轎子也停了一大片,琴聲歌聲也哀怨的,隱隱約約從窗戶里透了出來。
老劉頭不認字,顯然他并不知道這里原本就有一處煙花場所,所以看著門匾上的幾個大字,問道“寫的啥”
“斜風細雨樓。”葉青一邊回答,一邊仔細打量著這家斜風細雨樓,從外面看那些亮著燈的窗戶,以及門口還透露著嶄新氣息的匾額,顯然這是一家要與涌金樓、豐樂樓搶奪財源,新開不久的煙花之地。
“莫非是新開的以前沒聽說過啊。”老劉頭看看那氣派的匾額,喃喃說道。
就在兩人掃了一眼剛要往前走時,只見門口突然間變得熱鬧了起來,而后便傳來了一個伙計的高呼聲,隨著伙計吸引人的呼聲響起后,門口瞬間騰出了一大片空地,接著便是一陣燃放煙花的璀璨奪目的景象。
隨著煙花燃盡、現場一片煙塵還未散盡,此時的門口則是已經被御街上看熱鬧的行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就在眾人以為,接下來伙計將要張口喊道斜風細雨樓便要開始正式營業時,卻見一副紅色的字縵,緩緩在大門口的側面升起。
紅色為底黑色為字,赫然是一首詞緩緩的升了起來。
隨后,只見大門正上方的二樓窗戶突然間打開,明亮的房間里,只見一個身著白色衣裙的窈窕女子,戴著面紗沖著窗外的眾人躬身行禮,而后便是身后一些衣著鮮艷的女子,跟著那最前面的女子對著樓下的人行禮。
白衣女子緩緩在窗前早已擺放好的古箏跟前坐下,而后抬頭再次看了看窗外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白嫩修長的手指便搭在了琴弦之上。
隨著前奏的琴聲響起,把人們的注意力都集中過來后,天籟一般的聲音便從女子的嘴中緩緩流淌“蕭條庭院,又斜風細雨,重門須閉。寵柳嬌花寒食近,種種惱人天氣。險韻詩成,扶頭酒醒,別是閑滋味。征鴻過盡,萬千心事難寄。”
“樓上幾日春寒,簾垂四面,玉闌干慵倚。被冷消香新夢覺,不許愁人不起。清露晨流,新桐初引,多少游春意。日高煙斂,更看今日晴未。”
隨著女子天籟般的聲音,把紅色字縵上的黑字,從第一句唱到最后一句,即便是琴聲也已經消失不見,但整個斜風細雨樓的樓下眾人,則依然是癡癡一片,連一個叫好的都沒有,顯然依然還沉浸在那女子略帶哀怨的天籟之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