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先是神情一呆,而后一雙通紅的眼睛,茫然的看了看專注菜譜的葉青,跟神情有些淡漠的白純,最終還是聽話的站了起來。
剛剛離開桌旁轉過身,白純就知道葉青的意思了,但想要阻止已經晚了,只見錦瑟聽話的把兩手半伸向高空,加上桌面離門口的距離又不遠,錦瑟走起路來,并不能像平常那般動作連貫,仿佛是一步一動一樣,此刻看著那背著大背包背影,則更像是那葉青剛剛說的烏龜了。
“討厭”白純冷冷的對低頭看菜譜葉青嗔怒道,而后便急忙叫錦瑟回來。
“怎怎么了小姐”錦瑟緩緩轉過身,高舉著的雙手,以及那緩慢轉身的兩腿,十足的一個行動緩慢的烏龜。
“快把那破包摘下來”白純粉臉鐵青,一只手拍了下桌子,顯然是警告低頭笑看菜譜的某人。
而后不由分說,起身走到錦瑟身旁,就要強行親自摘下錦瑟身后的背包“快摘下來,他在欺負你,你怎么這么老實,他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笨死了。”
白純有些心疼錦瑟,特別是這段時日與錦瑟的分開,總覺得自己缺了一些什么,仿佛就像是自己的一半身子沒了似的。
“沒有吧”錦瑟茫然的任由雙手被白純拉下,而后拉到桌邊再次坐下,小聲說道。
同樣坐下后的白純,氣呼呼的雙腿在桌子下面,想要踢葉青一腳警告他,不準再欺負錦瑟,但不想卻踢了個空。
葉青見好就收,見錦瑟背包已經摘了,于是便急忙轉移話題“這些不會都是那張俊弄的吧這也太牛了吧”
“這菜譜,可是跟當年張俊,為當今太上皇大排筵宴的菜譜,據說是一模一樣兒”踢了個空的白純,見葉青轉移了話題,也不再說什么。
知道葉青是為了讓錦瑟摘下背包,才如此做的,雖然壞心思居多,但好在錦瑟現在把包摘下去了,便不再計較。
“繡花高這一個菜單就有九道水果,樂仙乾果子叉袋兒十二道菜,縷金香藥、雕花蜜餞、砌香咸酸、脯臘、垂手八盤子,還有這酒十五盞,一盞兩道菜,加上這插食、勸酒果子庫十番、廚勸酒十味、對食十盞二十分,我勒個去,這厚厚一沓菜譜,夠咱們吃一年的了啊,難怪你剛才點菜,要挑著點,我還以為你是給我省錢。”
“你有錢嗎你就你兜里的四十文錢一個菜都不夠”白純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
“還有三兩多碎銀子呢,錦瑟。”葉青突然又話風一轉,把兜里那三兩碎銀子掏出來,放到了錦瑟的桌面跟前說道“這是給的零用錢,就當見面禮吧,怎么樣兒,比你家小姐大方吧,一個月才給我四十文錢。”
錦瑟看著眼前的碎銀子,忐忑不安的看了看白純,不管眼前的葉公子如何調戲她,但她卻是從葉公子的眼神中,看不到半點兒對自己的輕蔑,那對待自己的態度,就跟對待小姐沒有什么區別。
當然,如果要說有的話,那就是他喜歡欺負自己,不敢欺負小姐,但他的欺負好像也不是真正的欺負自己,就是好玩兒吧
想到最后,錦瑟自己的腦海里先是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眼神看著白純,見到小姐發話后,這又怯生生的起身行禮,嘴里說著“錦瑟謝謝公子的打賞。”而后才把桌上的碎銀子,小心翼翼的收到懷里。
三個人一共點了六個菜,這對上一世的葉青來說根本不叫什么,但以他來到大宋三個月的經歷,還是頭一次吃這樣的大餐,所以看著桌上的六個菜,葉青感到新鮮的興奮勁兒,比饞勁兒還要大,一切在他眼里都是那么的新奇。
看著六個精致的菜肴,連連稱嘆,卻是不動筷子,一會問問白純這個叫什么,為什么叫這個名字,什么做的,一會兒又問問那個菜叫什么,怎么做的。
畢竟他是葉家如今唯一的男丁,雖然說是白純在當家做主,可他男主人的身份是不可更改的,所以他不動筷子,白純跟錦瑟也不能率先動筷子,只好不厭其煩的向葉青解釋道。
直到白純都快要滿腦門子黑線,錦瑟餓的肚子叫了一聲,羞紅的臉蛋差點兒就要低到桌子下面了,葉青這才開始興致勃勃的動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