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眨動著明亮的雙眼,一會兒看看不說話的白純,一會兒看看靜等白純說話的葉青,而后只見小姐再次長嘆了口氣,讓公子先去換衣服,收拾干凈了再細細祥說。
錦瑟開始在廚房里忙活了起來,白純一人坐在院子里深情呆滯,心中此時是五味雜陳,父親被流放到了嶺南,如果自己再被逼離開葉家,諾大的臨安城可就真的是找不到容身之地了。
而且,自己昨日把錦瑟接了回來,原本以為一切都會過去,即便是湯鶴溪緊緊相逼自己,但也不會如此著急,到時候大不了,自己跟著小叔子與錦瑟遠走他鄉便是了。
但誰能想到,湯鶴溪竟然如此不守信,逼自己竟然逼的如此的緊迫,當初在巷內自己被堵,原來都是湯鶴溪一手安排的好戲。
而今那兩名金人也找到了這里言語相逼,葉青今日還受到了金人的伏擊,顯然這些都是受湯鶴溪所指使,是逼著自己委身于那湯鶴溪的手段。
獨自坐在院子里連連搖頭的白純,神情顯得有些凄然無助,她知道,哪怕是現在自己想要帶著小叔子跟錦瑟遠走他鄉,怕是已經不可能了。
現在已經被那兩名金人盯上,而且背后還有湯鶴溪在,恐怕如今自己三人,不等出城就會被湯鶴溪等人攔住,即便是湯鶴溪不會出面,那兩名金人也絕對會出現的。
金人在大宋,向來是高人一等、趾高氣揚慣了,哪怕是沒有朝中湯家的作祟,自己即便是報了官又能如何朝廷何時拿金人有過辦法了到時候還不是和稀泥似的,好吃好喝的招待著那兩個金人。
吃過晚飯后,同坐在院子里的葉青,靜靜地聽著白純的敘述,而錦瑟此時依然還在廚房忙活著洗涮那些碗筷。
對于錦瑟來說,其他的都不重要,身為一個丫鬟,只要小姐沒事兒,她就沒事兒,但小姐要是有事兒,她也就不可能獨善其身了。
“金人跟湯鶴溪認識你確定”葉青聽完白純的敘述后,眉頭也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可今日李橫告訴自己了,而且那兩名金人當著自己的面,對燕傾城也暗示了,他們之所以伏擊燕傾城,完全是為了幫助燕鴻升逼迫燕傾城分家的,跟逼迫白純沒有關系才對啊。
白純惆悵的點了點頭,眨動著明亮的眼睛,輕聲說道“這兩名金人乃是出使大宋的使臣,跟主和派的右相湯思退之間,關系自然是匪淺,湯鶴溪自然是可以請的動他們了。”
“你這么說也能成立,但那兩個金人逼迫燕家也是屬實,難不成燕家分家的事兒,湯家也有份不成”葉青若有所思的撥弄著表帶,繼續喃喃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只能是看誰先下手了,畢竟先下手為強不是”
葉青一邊喃喃念叨著,一邊卻是下意識的搖著頭,如果湯家也有參與到燕家分家的事情中,那么湯鶴溪唆使金人逼迫白純委身,逼迫燕傾城分家,倒是合情合理了。
“湯家不親自出面,而是唆使金人,他們在怕什么忌憚什么嗎”葉青對于大宋朝廷之事兒,即便是到了如今還不是很清楚,所以這種事情,還是問白純比較靠譜。
如同燕傾城一樣,兩人都是憤青,還都是憂國憂民的大宋熱血好青年,對于朝廷之事兒,多多少少都是有些關注的。
白純無奈的笑了笑,攏了攏耳邊的秀發,看著葉青說道“湯家與金人談和之后,朝堂之上的主戰派,自然是要攻訐他們主和一派的。雖然當下情勢下,對湯家構不成威脅,畢竟皇帝陛下也是傾向談和一事兒的。但湯家也不得不顧忌主戰派以及民間的力量,這個時候雖然龍恩浩蕩,但終究是天恩難料,誰知道當初登基之后,一心想要北伐的皇帝陛下,在這次失利之后談和,是不是只是權宜之計所以湯家唆使金人出面,不管是對燕家,還是湯鶴溪逼迫咱們家,想必都是怕給主戰派留下什么可以攻訐的把柄,所以才暗中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