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會淪為藝妓,有些人完全是迫于無奈才不得不以為之。
畢竟當這些孤兒寡母、失去丈夫的女子,孤苦無依的到了南宋之后,在沒有壯勞力保護的前提下,南宋同樣是不會有多待見她們的。
畢竟他們不像從北地逃過來的壯勞力,對于朝廷有著諸多的貢獻,而她們于朝廷來說,只能是張嘴要飯,徒增南宋的壓力罷了。
而且隨著煙花之地成為上至皇室宗親、中堅文人士子、下至販夫走卒都流連忘返的地方后,朝廷便出臺了一條硬性規定。
朝廷的賦稅有一大部分都是靠酒水來貢獻,所以自太宗起就有了官賣酒的制度,到神宗時期,更是有了設法賣酒之風。
而所謂的設法賣酒,最初便是分攤給了風月場所里的中堅力量妓女,由她們來誘使人們買酒、飲酒。
原本最初以為這樣只會適得其反時,但接下來發生的卻是誰都沒有想到,傾慕者竟然為了獲得名妓的青睞,排隊買酒之余,竟然還有大打出手者,甚至驚動了禁軍出場鎮場子。
隨著人們漸漸習慣了這樣的促酒方式后,才漸漸取消了禁軍的鎮壓,只是即便到了現在,有時候依然會出現這樣的場面,兩撥文人士子、清雅墨客為了畫舫里的名妓,要么價高者得,或者買酒多者得。
回到家的葉青,坐在桑樹底下的躺椅上,賣弄似向白純跟錦瑟解釋著,風月場所里的賣酒習慣,這與后世的酒托倒是基本上一摸一樣兒,只是后世酒托被人唾棄,而這里的“酒托”,卻是遭人追捧。
他原本以為白純與錦瑟,指定不知道這些事情的,但不想說完后,換來的卻是兩人流露出來的不屑。
“這個早就有了,臨安城內還是西湖之上,經常發生這樣的事情呢,時不時就有人慕名而來,甚至包下整個舫上的酒,免費給他人喝,就是為了能夠博得佳人一笑,或者是難為佳人現場作詩作詞呢。”錦瑟把精致的茶壺放在了葉青旁邊的椅子上,而后在白純旁邊坐下來說道。
“真的假的你怎么會知道,你去過”葉青斜看了一眼錦瑟,有些難以置信道。
“我才沒有去過呢,這些坊里之間常有流傳,想不聽見都難呢。”錦瑟瞪了葉青一眼,不過葉統領卻躺在椅子上,所以并沒有看見小丫頭不滿的“怒視”。
白純安撫了下有些委屈的錦瑟,而后笑著淡淡說道“前些日子涌金樓里就有這種趣事兒發生,據說是江陵知府彭龜年前往涌金樓,而涌金樓自然是要請出頭牌趙才卿來招待知府大人,陪侍的人就悄聲告訴了裴龜年,趙才卿的才華出眾。”
“所以裴龜年為了考校那趙才卿,就命她席間作詞,不想竟真沒有難住人家,還真被人家作了一首好詞呢。”白純望著哪怕是躺在躺椅上,也要翹起二郎腿的小叔子說道。
“做的什么詞啊大海。”
“凈胡說八道,如果像你這般,知府大人怕是早就拂袖而去了。”白純嗔怒的看了一眼躺椅上的葉青,想了下說道“用的是燕歸梁的詞牌細柳營中有亞夫,華宴簇名姝。雅歌長許佐投壺。無一日、不歡娛。漢王拓境思名將,捧飛詔欲登途。從前密約盡成虛。空贏得、淚流珠。”
聽著白純念完后,葉青最終還是從躺椅上坐直了身子,神色一凝,而后在懷里摸了摸,開口說道“你一提這涌金樓我想起來了,三日后湯鶴溪邀了我前往涌金樓赴宴,你說這我是去還是不去。”
說完后,葉青也找到了懷里,已經被他揉的有些皺巴的燙金請柬,隨手從空中扔給了白純。
請柬在空中無規則的飄過,錦瑟急忙伸手去接,只是小丫頭懶得從板凳上抬起屁股,于是隨著請柬在空中回轉時,小丫頭身體前傾過度,坐立不穩之下,雙膝瞬間驚呼著跪在了地上。
“哎喲我的媽,你可真是笨死了,請柬你都接不住。”葉青端起茶壺,看著跪在地上起身,一邊拍著膝蓋上的塵土,一邊撿起請柬遞給了白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