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權當散步了。哎呀不得不說啊,能夠在臨安城擁有這么大一座宅院,簡直是你的福氣啊。剛才看你有客人要招待,所以朱某便借著朦朧夜色,隨處轉了轉,這自從打擾到你府上后,還一直沒有真正的參觀過,今日算是開眼界了。”朱熹隨著范念德走進正廳,話里話外有些含沙射影,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對范念德說道。
“先生要是喜歡,不妨就一直住下去,就把此宅院,當成先生的私人府邸便是,范某則是歡迎都還來不及呢。”范念德掃了一眼旁邊的書童,看那神色頗有鄙夷,但當著朱熹的面也不好計較,不過心里已經隱隱猜到了,朱熹深夜過來的目的。
“哈哈范兄太過客氣了,都說這商賈重利輕義,在我朱熹看來,范兄你顯然就是個例外嘛,這些年亦商亦儒,又身兼臨安、建康兩所學院講書,該當如此豪氣干云才是。只是朱某已經打擾多時,不宜再做久留了。”說完后,朱熹莫名其妙的嘆了口氣則是。
“這怎么如此之快先生為何不再住一些時日可是范某招待不周,還是下人過于笨手笨腳,打擾了先生的清凈這這真是范某的不是了。”范念德早已經猜到了朱熹深夜來此的目的,但當朱熹面色從容的說出來后,他范念德也該裝腔作勢、竭力挽留一番才是。
兩人依舊是坐在正廳里打著太極,一個堅決要走,一個竭力挽留,雖然知道已是不可為之事兒,但在他們的眼里,這便是禮數,身為儒者大賢,定當處處彰顯理德才對。
而皇宮里,就在劉蘊古從范念德家離開不多時,龍大淵手中拿著一封,仿佛感覺極為燙手的密信,正站在皇宮和寧門口,對著那氣勢威嚴的宮門東張西望著。
隨著和寧門的側宮門打開,一道身影緩緩走出來后,龍大淵立刻迎了上去,急忙行禮說道“皇城司統領龍大淵,見過王中貴人。”
“龍統領客氣了,這么晚把咱家叫出來,可是有什么急事兒”王倫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風塵仆仆,臉上還隱約帶著一絲細汗的龍大淵問道。
“回中貴人,剛才又收到了一封來自金國的密信,末將生怕事關重大,耽誤了太上皇的大事兒,所以便立刻送了過來,打擾到中貴人。”
“不必如此說,咱家便是服侍太上皇的,說不上打擾到咱家,是你手里這封信嗎”王倫看了看龍大淵手里的信問道。
“正是,請中貴人查驗。”龍大淵急忙恭敬的兩手把信遞給王倫說道。
王倫接過信,就著宮門口新換的羊角燈籠,仔仔細細的查驗了一番信件后,這才小心翼翼的收到懷里,而后看著龍大淵問道“龍統領,咱家冒昧的想要問個問題,雖然說皇城司向來行事隱蔽,太上皇也是只要結果不問過程。但龍統領,如果我們連這信,是如何到你們皇城司手里,都搞不清楚的話,您說這樣太上皇會不會龍顏大怒”
“回中貴人,此信是皇城司正將劉蘊古得到的,黑暗中他并沒有看清楚來人的模樣兒,只是依稀看起來像是北地來人,那人身形高大、黑衣蒙面,但聽口音還是有著北方的腔調。”龍大淵急忙把劉蘊古如何得到這封密信的經過,一字不差的敘述了一遍。
“皇城司正將劉蘊古”王倫皺眉沉思,好像前些日子第一封信,龍大淵也說是他送來的。
“是,此人在皇城司頗為能干,不論是辦差還是探風,都是一把好手,原本末將想要舉薦至兵部提拔他為副統領,不想被被。”龍大淵本想替劉蘊古邀功,但說道最后才突然間想起,葉青的副統領一職,好像就是宮里直接下的圣旨提拔的。
自己現在當著中貴人的面如此說,難道是想要跟皇家辯個是非曲直還是想要替劉蘊古鳴不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