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葉青被提拔,連他都不是第一時間知道的,那位宮里的王中貴人,那日在西湖燕家分家一事兒上,只是坐在旁邊,一言不發的從頭到尾看著,所以說,燕家不可能是幫助葉青之人。”范念德肯定的說道。
“如此看來,范先生這口氣,劉某也是愛莫能助了,畢竟劉某只是個正將,人家是副統領。皇城司做的事,向來都是暗地里的勾當,這以后要是葉統領有意為難范先生,范先生不如低個頭,認個錯吧。”劉蘊古眼神閃爍,看著臉色越來越陰沉的范念德說道。
他不相信如此言語,還不能讓范念德感到危機感,文人最重名聲、風骨,原本想要扳回西湖失去的顏面,但誰能想到,范念德竟然踢到了如此大的一塊兒鐵板
所以,現在就不如趁著難得機會,把范念德立足于臨安的路堵死,讓他迫于葉青的壓力,不得不想著奔走他鄉,或者是徹底被自己所用。
在劉蘊古看來,范念德又不屬于真正的迂腐文人,他身上又有著商人的圓滑跟狡詐,但又極重他自己多年來掙到手的名聲,如果說有一天,他被葉青逼迫的在臨安低頭認錯,那對范念德來說,甚至是比死還要讓他感到丟人的事情。
“劉大人真的沒有別的對策嗎若是劉大人能夠幫范某度過眼前難關,任何事情都好上商量。”范念德看著劉蘊古,眼神堅定的說道。
“但這需要大量的銀子,范先生應該聽說過一句話吧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其實并不是非要從上往下活動,有時候由下往上活動,則能更加有效的讓一個人身敗名裂。范先生現在應該是深有體會吧一個小小的禁軍,竟能夠讓范先生在西湖難看,那么范先生為何就不能以一個商賈的身份,讓他難堪,或者是丟官罷職呢”
“此話怎講”范念德神色一動,看著眼神越來越深沉的劉蘊古問道。
燕府,燕鴻淵親自把范念德送到了門口,親自為其掀開轎簾,看著范念德上了轎子,再緩緩替范念德放下轎簾,望著轎子遠去消失在夜色之中后,才轉身跟身旁的蘇金生往府里走去。
范念德竟然親自到燕府拜訪他燕鴻淵,這是讓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的事情,前些日子燕傾城倒是跟他念叨過,說起在西湖分家之事兒時,范念德作為見證人,對于老二、老三極為偏袒,這讓燕傾城心里極為不滿,回來后跟自己嘮叨了很長時間。
但不想今日,范念德竟然親自跑過來,像自己親口解釋著,那日在西湖發生的事情。
無非是他自己公平起見,不忍見他們兄弟三人分家一事兒,鬧的動靜太大,到最后即傷了和氣,又弄的兄弟之間難看,所以站在替燕家這一大家族著想的份兒上,才會如此做的。
“你去把小姐請過來,我在書房等她。”回到書房的燕鴻淵,望著那蘇金生今日帶回來的新蠟燭,火苗與往日里的蠟燭一般,但再也不用費力的剪燭,房間里也沒有了那股蠟燭燃燒時的怪味兒。
燕鴻淵同樣是飽讀詩書之人,始終沒有放下看書的習慣,對于亦商亦儒的范念德,自然也是極為尊敬,甚至是很羨慕范念德如今的身份與地位。
燕傾城悄悄走到書房的門口,望著書房里獨自沉思的燕鴻淵,雙眸一轉,臉上帶著促狹的笑容,悄悄的吐了吐舌頭。
正要躡手躡腳的走進書房,想要嚇燕鴻淵一跳時,就看見燕鴻淵臉上浮現了慈愛的笑意,嘴上說道“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還跟小時候似的”
“您怎么又發現了啊”燕傾城苦著臉,大大方方的從門口走了進來,望著正樂呵呵的打量著她的燕鴻淵道“怎么現在每次您都能發現呢以前您很少能發現啊,是不是爹您現在有了未卜先知的本事兒了那要不您給女兒卜上一卦吧”
“你這個性子啊,也不知道是隨了誰了,你娘像你這般大的時候,可沒有像你這樣古靈精怪的,一點兒也不像你娘那般端莊大方。”燕鴻淵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示意燕傾城坐下說話。
“不會吧我娘像我這般大的時候您就認識我娘了”燕傾城并沒有第一時間坐下,而是先掀開燕鴻淵身前的茶杯蓋,看了看是濃茶還是清茶后,這才放心的在對面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