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葉青并沒有看到揚州知州留無言,也并沒有看到那李習之,整個房間里除了自己跟趙師雄外,便再無他人。
“本不該在葉統領剛剛到達揚州后便打擾,但若是趙某在知道了葉統領已到揚州,又裝作不知的話,豈不是失了禮數,怠慢了貴客。所以趙某便簡單的為葉統領接風洗塵,還望葉統領見諒禮數簡單了一些才是。”趙師雄的名字霸氣,人卻不怎么霸氣,若是無人介紹,怕是走在大街上,沒人會把這個土里土氣的小老頭,跟揚州知府聯系在一起。
“哪里,趙大人如此已是讓葉青受寵若驚了,又怎么敢埋怨趙大人。”葉青與趙師雄相對而坐,一桌子的珍饈美味,但顯然并不是兩個人該注意的東西。
“不知道葉統領這一次北上,除了泗州之外,可還有其他事兒是否需要趙某幫忙、代勞之處太上皇委以葉統領重任,葉統領又是如此年輕,本不該多問,可這淮南東路向來是我大宋抗金第一線,民風彪悍不說,就是這在金人的虎視眈眈之下,各州、縣可都是極其排外的,趙某怕的便是,若葉統領不通風俗,萬一辦差之時。”趙師雄根本不拐彎抹角,上來便是直言問道。
“葉青先行謝過趙大人的美意,不過在下這一趟北上,還真不是辦什么差事兒,想必大人也知道,葉青這次北上,乃是跟臨安商賈燕家一道同行,私事兒罷了。”葉青露出個心照不宣的神情說道。
而趙師雄則是先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的連連哦了幾聲“青年才俊、美女佳人那趙某先恭喜葉統領抱的美人歸了請。”
說完后,趙師雄率先端起酒杯,臉上的表情依然是熱情洋溢,絲毫沒有因為葉青那私事兒搪塞他,而感到不悅。
自然,他也不會相信,葉青此番北上,就是為了這一點兒私事兒
堂堂一個皇城司的副統領,率領著五十名禁卒從臨安浩浩蕩蕩出發,他不相信太上皇趙構不知曉此事兒,更不相信趙構會真的放任一個,他剛剛提拔的、委以重任的皇城司副統領,只是陪著佳人單純的北上。
不過接下來趙師雄倒是再沒有直言問道,而是改成了迂回之策,兩人相互敬酒之間,趙師雄一直是在旁敲側擊著,而葉青則是不動如山的含笑拿燕家當擋箭牌。
但即便是如此,他卻越來越覺得,趙構這個老家伙深不可測了,這個能夠在大宋危亡之際,硬生生的在夾縫中生存下來的所謂“懦弱”怕死之人,就真的只是讓自己來殺幾個人那么簡單嗎
身為上位者,他的目的顯然不是那么單一的,只是讓自己殺幾個人吧
這讓葉青一邊與趙師雄寒暄的時候,不得不一邊猜想著,王倫讓自己在泗州事畢后,在揚州找一個地址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事兒呢
但任他想破腦袋,也不知道王倫交代自己的事情,以及答應拿一千兩銀子到底是何事兒。
不到一個時辰單一酒席,就在趙師雄跟葉青兩人互相打著馬虎眼的情況下結束,所以當趙師雄知道葉青明日一早就要前往泗州時,神色之間立刻顯得放松了不少。
不過當他聽到,葉青在泗州辦完事兒后,還要從揚州再走水路時,眉頭在葉青離去的時候,又再一次皺了起來。
望著葉青坐著他的轎子離開后,站在門口的趙師雄,身上那股土里土氣的氣質越來越淡,神情威嚴之間卻是越來越凝重,而旁邊那個從客棧請葉青過來的官吏,站在一旁同樣是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趙大人,這小子嘴很嚴嗎”揚州府通判彭器低聲問道。
“是個極為精明的小狐貍啊,難怪能夠被太上皇重視,一夜之間就從一個小小的禁軍,提拔為皇城司副統領。但如今的皇城司,早已經不是秦檜任相時的皇城司了,太上皇此番派他北上到底是何意呢”趙師雄像是在跟通判彭器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的微微搖頭說道。
“那要不要咱們秘密派人一路跟著如此一來,即便是有事兒,也好有個防備才是。”彭器沉思了下,小心翼翼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