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望了望七人,而后轉頭看向一直坐在案頭上的桑昆,桑昆倒是也爽快,從案頭上起身,拍拍手道“行,不就多七個人嗎,兩千多人我都敢接,何況這七個人呢。只是。”
不等葉青問出,那趙棟就率先搶問道“只是什么只要能夠活著,您說什么我們都答應您。”
“只是從今往后,你們就只是一個普通人,從前的身份跟你們一筆勾銷。想必你們也知道,不論是誰知道了你們的身份,你們的下場估計也不用我多說吧”葉青看著趙訓緩緩抬起頭說道。
“天大地大,竟然沒有趙宋宗室的容身之地。”趙訓凄然一笑,夾雜著臉上的血跡如同厲鬼,扶著那插在蒲盧渾背上的陌刀站起來,而后神色鄭重的說道“我們不求其他,只求能夠像普通百姓一樣生活就足夠,至于皇室身份,帶給我們的苦難跟屈辱還不夠嗎那就像是枷鎖一樣,只能給我們帶來暗無天日的生活”
“收拾好自己的隨身物品,跟我們出發。”葉青拔出蒲盧渾后背的陌刀,率先往帳篷外走去。
身后的桑昆第一時間跟了上去,帳篷里的七人相對無言,過了片刻,一個個便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這個時候,他們已經無路可走,只能是聽從葉青的安排,前往草原,忘記自己從前的一切,像一個普通牧民那般生活。
桑昆的心情很好,手里有了這七個人趙宋宗室,就相當于有了葉青把柄,若是以后跟葉青鬧翻了,自己完全可以憑借幾人,向南宋朝廷告發,葉青私放趙宋宗室一事兒,到時候,恐怕葉青就是擁有三頭六臂,也難逃跟那所謂岳飛一樣的下場了。
而在葉青看來,先不管老劉頭是怎么樣兒,不知不覺的把金人營地遇伏,而后把全軍覆沒的鍋甩給桑昆的。
但最起碼即便是金人不相信他們的營地遇伏是韃靼人所為,恐怕也會在與韃靼人聯合攻打蔑兒乞部的事情上,產生一定的嫌隙,甚至有可能因此而改變合攻蔑兒乞一部。
世間之事兒息息相關,如同蝴蝶效應一般,葉青相信,只要蔑兒乞部不滅,桑昆之父脫斡就難以被金人封為王汗,而不論是鐵木真還是扎木合,也就不會更快的進入金人的法眼,從而使得他們的部落,若有若無的在金人的扶持下,迅速壯大起來。
不管如何,在葉青看來,只要桑昆、鐵木真、扎木合三人之間的兄弟關系不斷,那么鐵木真這個真正的草原雄鷹,一代天驕,就很難在短時間內展翅高飛,獨霸草原。
葉青跟著老劉頭、董晁一同見了那近兩千多人的少年,東方的天際漸漸升起魚肚白,如同那淮河水一樣清冷、明亮。
并沒有過多的話語告訴那些少年,只是讓那些少年記住,讓他們前往草原,并非是寄人籬下,并非是因為無路可走才讓他們北上草原,而是因為大宋需要一支所向披靡的鐵騎,需要他們前往草原學習弓馬武功,待到成年之后為大宋效力,收復失地。
老劉頭要過了葉青那當初趙構賜給的墨玉佩,而后把上面的烏鴉拓印在了一張雪白的紙上,在到達草原之后,這只栩栩如生的烏鴉,就將會被刺青在每一個少年人的手臂上。
從而使得葉青手里的墨玉佩,就成了這兩千多少年人的信物甚至是信仰,即便是多年以后,只要這些人存在,那么手持墨玉佩的人,就將是他們唯一服從的那個人。
“你就真不怕他們為我所用這些年紀在你們眼里還是少年,可在草原上,可都已經該娶妻生子,成為部族的勇士,要獨當一面了。”桑昆緩緩的從身后走過來,看著老劉頭帶著那些少年,沿著淮水往西走去,淡淡的說道。
“連個文字都沒有,你拿什么讓他們為你賣命別忘了,他們即便是不識字,但也有信仰存在。至于信仰是什么,我們華夏民族的信仰啊,一時半會兒也跟你說不清楚,總之,我相信有天他們會回來。”葉青自信的看著跑回來的老劉頭,而后對旁邊的狗熊桑昆說道。
“但我不能保證,去了多少人,還會回來多少人。說不準當你召回時,只剩下了一半的人數,也有可能是不到一成,那么到時候,你可別懷疑我桑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