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意圖很明顯,虞允文辦淮南東路的案子,而后由他自己接替淮南東路安撫使一職。
如此一來,淮南東路軍政一分,知府與知州不管是誰走馬上任,就都不算是眾人眼中的肥缺了。
更為重要的是,虞允文因為辦了趙師雄跟沈法一事兒,那么他在接替了安撫使一職后,必然是無法跟淮南東路官場上的其他官員同流合污了。
畢竟,誰都知道他是朝廷的人,誰都知道他是破壞了淮南東路規矩的異己,那么與他在官場上相處時,恐怕任誰都會對他帶著三分警惕之心吧
朝廷或者是趙構,就更不用擔心分化后的淮南東路,會成為國中國了。
反而還能夠牢牢的把淮南東路掌握在手中,而且還能再撈一大筆的銀子
“這特么的是一箭雙雕嗎這是一箭好幾雕啊”皇城司葉統領坐在驛所里,掰著自己的手指頭喃喃說道“直接瓦解了鐵板一塊的淮南東路官場,而且又有大量的錢收歸所有,還有忠心耿耿的人才所用,趙構這貨不愧是南渡皇帝啊,這心機,當年一路南逃,看來真是鍛煉人啊,這特么鍛煉出了一個城府深如海的老東西不對,帝王啊”
“對了,皇城司趙構意在整頓,那么到時候皇城司武判在泗州那里的賦稅之十之三,通過我之后,豈不是也要落到他趙構手里而且市舶司乃是泉州蒲家全權掌控,趙構又是其背后的后臺,我去這豈不是拿下趙師雄跟沈法,整個淮南東路的財、軍、政,就輕而易舉的、結結實實的回到了他趙構,或者是朝廷的手里了”葉青端著茶杯,喃喃望著窗外“要不人家能當皇帝呢,而且還是在那種風雨飄搖、險象環生的情境下坐穩皇位,姜還是老的辣,不服不行啊”
李習之身兼淮南東路提刑使與市舶司二職,而市舶司向來由泉州蒲家牢牢掌管著,蒲家的身后,既有趙構做后盾,也有史浩一家做支撐。
李習之能夠在淮南東路做到提刑使與市舶司兩職一人兼之,顯然身后是蒲家,或者是史浩在撐腰。
在葉青看來,李習之即便是面子再大,也不可能是趙構為他撐腰,不然的話,他也就沒有必要跟自己套近乎,來由此達到他想要的目的了。
當初北伐失敗,湯思退被朝廷召回任右相,淮南東路官場知府、知州一脈,基本上全部是湯思退赴任之后安排的湯家一系,如今眼看著湯思退一系的趙師雄、沈法二人要倒霉被罷官,魏國公史浩這是開始把手伸向了淮南東路。
畢竟,誰都知道淮南東路同樣是富得流油,加上又是朝廷抗金之門戶,若是能夠拿下這安撫使一職,就等于拿下來淮南東路的軍政大權,也就等于拿下了一個生財聚寶盆。
“偶有傳聞,但具體是誰說的,李某倒是給忘了。”李習之含糊其辭著葉青的問話道。
葉青也不相逼,只是笑了笑,就如同剛才李習之一樣,來了個既不否認也不承認,讓他一時之間,也無法猜透葉青跟虞允文之間,到底是何關系。
看著不說話等待著李習之繼續說話的葉青,李習之那一雙儒雅的眼睛,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臉上依然帶著和善的笑容說道“史公子的意思是,若是葉大人今日能夠在揚州一事兒上助一臂之力,以后在臨安,包括葉大人跟李立方,還是湯鶴溪之間的恩怨,史公子自當盡一份力,為葉大人討回這公道。”
葉青沖著馬車頂棚長吁一口氣,而后繼續仰頭說道“讓我想想啊,讓我想想史公子的條件到底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