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只是當初,如今雖然五品以上,在告老辭官之后,朝廷為了優撫他們,則是會挑選一些給予祠祿官,如此一來,人數自然是多了一些。但你別以為這樣你就能夠十拿九穩了,就是當年朱熹剛剛被罷官之后,天天上奏章請祠祿,但直到現在,朝廷都沒有給他這個白拿銀子,不用干活兒的祠祿官。”王倫跟葉青站在樹蔭下,一同望著剛剛在和寧門門口,從那錢家馬車上下來的錢惟善,在太監的帶領下往外走去。
望著小西湖萬壽橋上的錢惟善,葉青有些羨慕道“若是我能。”
“想都別想,這個祠祿官,若是想干,咱家倒是可以給你想想辦法,有了這個,雖然不能保你什么,但如同技多不壓身一樣,也說不準哪天就會有意想不到好處。”王倫斜了一眼葉青,含有深意的說道。
“明白,如此就多謝中貴人了。”葉青心中一凜,王倫這明顯的是意有所指啊,還是說,趙構或者是當今圣上已經想好了如何處置趙師雄了
就如同虞允文所言,一般像趙師雄這樣的文武兼職的官員,除非是真造反,要不然朝廷是不會殺頭的,只會讓他在寺、廟、觀待著,變性的軟禁一樣,直到老死。
望著萬壽橋上的錢惟善徹底走了出去之后,王倫這才帶著葉青走上萬壽橋,穿過腳下的小西湖,而后向德壽宮的方向走去。
“記著,一會兒咱家會跟太上皇所言剛才聊了些什么,不必隱瞞你的想法兒。”王倫低頭弓腰,帶著葉青往前走,低聲說道。
葉青跟在身后,點點頭,回了一聲知道了。
德壽宮的窗戶大開,陽光灑進宮殿里面,使得整個宮殿少了一分肅穆,多了一絲敞亮跟輕松,趙構喝著宮女放在手邊的茶水,斜了一眼站在下方的葉青一眼,放下手里的茶杯,淡淡道“給朕說說北地的事兒,一字不落的全都說出來。”
葉青雖然低著頭,但還是能夠看見,在趙構的不遠處,當初自己派人送回來的趙訓等人的朝服,此刻正整齊的擺放在那里,就像是當初那七個人的樣子一樣,在葉青的眼前晃悠著。
葉青低著頭,從頭到尾,把自己當初寫給趙構奏章里的話,加上其他一些跟揚州有關聯的事情,一同向趙構訴說著。
而趙構對于揚州的事情顯然是并不怎么感興趣,或者說是因為有當今圣上的處置,所以他并不是很關心揚州之事兒,只是在一些細節上,向葉青確定著。
年齡、相貌等等,包括趙訓等人的談吐,趙構都仔細的詢問著。
而關于七人的談吐,葉青只是說,當時他們受傷太重,實在無法說的太細致,而被他一言帶過。
至于為何沒能把那些人的尸體帶回來,葉青自然是以在北地人生地不熟,加上正值天快要黑的時候,外面又有大批的金人向這邊趕來,他們十數人深怕被金人發現,而后以此刁難朝廷,無奈之下只能放棄。
躲在暗處的他們觀察了金人一晚上,金人并沒有帶走任何尸體,而是一把火把那里燒了個干凈。
“你確定沒有帶走一具尸體”趙構心里松了口氣,其實帶不帶走都無所謂,即便是活著也無所謂,反正在他看來,只要不過淮河,他們的死活,那么就跟大宋皇室沒有多大的關系。
“末將確定,沒有一個被帶出來。”葉青低著頭,極為認真、堅定的說道。
甚至就連他自己,都快要相信當下說的是真的,而發生在忠廟鎮的一切,就像是一個不真切的夢一樣,什么董晁、桑昆的,好像自己根本沒有見過,也不認識一樣。
宮殿里的氣氛漸漸變得不再那么陰沉,隨著外頭陽光的轉移,當葉青的一只腳,已經被陽光與陰影同時蓋上時,趙構才淡淡的說道“賜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