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壽宮里的趙構顯然對于葉青這幾日的怠工很不滿意
所以當看到葉青行禮后,也只是哼了一聲,而后便不再理會葉青,徑直讓旁邊兩名太監,打開葉青帶來的木盒,自己便開始翻閱了起來。
除了上面偶有些字趙構能認識外,但結合到一起后,趙構就是連最起碼的意思都看不明白,但即便是如此,趙構也不過是冷冷的看一眼葉青,而后繼續一言不發的翻閱,王倫所言的所謂圖紙。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好一個借口,七八天的時間,你就給朕看這些東西”趙構把手里看不懂的紙張,隨手扔到地上。
如同雪花紛飛的紙張,便開始在宮殿里飄來飄去,而后便有宮女、太監開始趴在地上撿那些紙張。
趙構也不攔著宮女、太監,只是面色陰沉的看著一言不發的葉青,顯然是心中的怒氣到現在也沒有消失。
“怎么啞巴了說話啊倒是。”趙構看著眼觀鼻鼻觀心,如同老僧入定的葉青,心里的怒氣更是不打一處來,氣的恨不得直接先打一頓再說。
“回太上皇的話,其實末將昨日里已經繪制好了圖紙,但末將末將卻不知自己該以何名義復原,麗正門乃是我大宋國門一般,六部更是我大宋重要衙門,末將思來想去,怕不得其門而入,所以就一直在尋思。”
“尋思該如何訛朕如何讓朕給你個覬覦已久的龍圖閣大學士你這是欺君之罪你可知道”趙構一拍面前的桌子,看著葉青如同老僧入定的樣子,怒極反笑道。
“這倒不是,末將只是覺得若是師出無名,對于我大宋來說,也不是很合適不是有失威嚴。若是他人問起時,這如同我大宋國寶一樣的元祐渾天儀象是何人所制,若是說皇城司副統領,顯得不如龍圖閣大學士那么霸氣,自然而然就沒辦法給太上皇您長臉了。”葉青低頭,兩手垂直放在身體兩側,像是站軍姿一樣腰桿挺得筆直。
趙構聽著葉青這一套強詞奪理般的說辭,一手扶著桌面,一手隔空指點著葉青,連連點頭半天,最后卻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于是只好岔開話題,悶聲道“你打算什么時候開始”
“回太上皇,若是可以,明日便可以開始,不過還需要末將實地勘查地形才是,但末將想說,您恐怕得做好拆城墻的準備。”
“什么拆城墻拆什么城墻你要拆皇宮的城墻不成”趙構眼珠子差點兒瞪出來,雙手扶著桌面從上面走下來,背手到葉青跟前,冷哼道“抬起頭來,給朕說個明白”
“是,太上皇。”葉青如同小鬼子似的點頭,而后抬起頭直視趙構,說道“回太上皇,末將不是要拆皇宮的城墻,麗正門與錢塘江相望,中間只隔著一道城墻與前往錢塘江的嘉會門,出了嘉會門行至不遠便是錢塘江,所以若是要鎮水,末將認為,復原在麗正門與嘉會門之間最為合適,但末將怕元祐渾天儀象的高度,影響到麗正門的視野,所以到時候,恐怕就得往外挪,而那時候。”
“那時候嘉會門便礙事兒了是不是”趙構打斷葉青的話,望著那目不斜視的望著前方的葉青,又開始疑惑站得筆直的葉青,這是什么奇怪的禮儀。
“回,太上皇,是。”葉青再次回答道。
趙構默不作聲的站在葉青跟前,微微嘆了口氣,又一次開始緩緩踱步往宮殿外走去,王倫一個眼色,于是葉青急忙連同王倫一同跟在了趙構的后面。
太陽已經開始緩緩西斜,皇宮西邊的鳳凰山在余暉之下,綠色與金色相互交織,朦朧之間,有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落寞與寂寥。
“你先勘察之后再說,但不論如何,你若是無法給朕復原,到時候就別朕對你不客氣”趙構揮揮手,就像是知道接下來葉青會接話似的,制止了葉青到嘴邊的話語,而后繼續說道“要人給你人,要錢給你錢,至于城墻一事兒,再議。工部、將作監都會全力支持你,給予你所要的一切配合,此事兒只可成功、不許失敗懂嗎”
“是,末將明白。末將定當給您一個完美的元祐渾天儀象。”葉青自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