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王倫跟了趙構多年,所以這接話茬跟當傾聽者的火候,拿捏的可謂是爐火純青。
“然后在艮山門的熱鬧散了后,我就被隊官吳貴叫到了一家茶館里,在那里就看見了正將盧仲,就是剛才送筆墨紙硯的盧仲。”葉青停了下來,然后指了指自己寫下來的毛筆字,意思是怎么樣兒,有沒有點兒意思
王倫掃了一眼后點點頭,淡聲說道“還行,這筆字。”
“然后盧仲就讓我在一張文書上簽字畫押,說是為了我們好,雖然給商賈當護衛名聲不好聽,但總比在禁軍賺得多。于是我就代替我那一伍十人,在上面簽字畫押。對,還記得盧仲問過我,識字嗎會用毛筆嗎。”葉青頗有感慨的對王倫說道。
近一年的時間內,人生的際遇就這么毫無預兆的發生了大反轉,不管是葉青,還是下樓后的盧仲,顯然都沒有料到,當初照面的那一幕,會在今日行成如此大的反差局面。
“這么說來,你應該感謝人家才是。”王倫嘴角帶著笑意說道。
“你高興就好。”葉青翻了王倫一眼,說了一句王倫不太明白什么意思的話。
在葉青看來,若不是盧仲跟吳貴,說不準自己跟李橫如今還在臨安城輕輕松松,沒心沒肺的晃蕩呢。
雖然日子過的比較拮據,但絕不會像今日這般勾心斗角、提心吊膽,處在一個爾虞我詐的風暴之中,而且已經開始漸漸從風暴的邊緣,被卷入的越來越身不由己的往中心去了。
王倫接過葉青寫出來的文書,皺著眉頭看了看,而后問道“兩到三千人這樣對皇城司夠用嗎”
“兵在精而不在多,要不是怕禁軍不愿意多接收,我都只想留一千人在皇城司的兵營了,其余的全都不要。”葉青拿著毛筆,心血來潮的開始練起了字。
王倫沉默了下,繼續讀著葉青寫給趙構的奏章,一連看了好幾遍后,重重嘆口氣道“這樣也好,皇城司明面上,本就不該如此多兵力,想來太上皇定然會滿意的。”
隨著王倫把葉青寫給趙構的奏章,一絲不茍的疊好放進懷里后,一個窈窕女子便在李橫帶領下,緩緩走了過來。
新拿過來的茶具替換了原有的茶具,李橫放下熱水跟茶葉后,向葉青示意了一下,然后便走下了樓。
留下來的女子,雖然不知道眼前的兩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剛才吳貴著急凝重的神情,以及到了門口之后,盧將軍對自己又是不厭其煩的連連叮囑,讓她心里也明白,眼前的這兩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要不然的話,平日里在大瓦子耀武揚威、能夠橫著走的盧仲,怎么會連陪在樓上的資格都沒有呢。
葉青跟王倫看著稍顯緊張的女子,帶著隨和的微笑說道“有勞了。”
于是嚇得那女子立刻放下手里的茶具,急忙給葉青跟王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