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同意了,但有個條件。”葉青四下打量著美景如畫的走廊,點頭說道。
“翁葆光可對”
“嗯。”葉青點點頭,一言不發的望著王倫道。
“此事兒你如何看待”王倫邁步繼續向前走,太監獨有的干凈嗓音,此刻也顯得有些低沉的問道。
“翁葆光好辦,大理寺難纏。其他的倒是無所謂,想要一個人死容易,但若是此人死了,如何能夠讓他人覺得跟我們沒有關系,才是最關鍵的。”葉青語氣之中,帶著一絲絲的凌厲殺氣說道。
“還記得當初你從揚州帶回來給咱家的文書嗎”王倫突然岔開話題問道。
“記得,寫了什么跟此事兒有關”葉青好不拐彎抹角的探問道。
果然,葉青這最為直接的反應,還是讓王倫頗為滿意。
王倫點點頭,而后繼續說道“陶刀老了,一個人窩在揚州,哪里也不敢去,身邊更是連個端茶倒水,能伺候他屎尿的人都沒有,晚年可謂是凄慘無比啊。”
“所以您就看上了李令娘,因為她有個孩子可以認你做義父,以后若是你老了,身邊最起碼有個人侍候你”葉青沒有問王倫到底是怎么找到李令娘的。
太監有太監的圈子,他們既然能夠跟宮女,或者是外面的女子成親過普通人的日子,必然是有他們獨特的,常人不了解的信息渠道存在才是。
雖不能說是隔行如隔山,但就像每一個行業都有他獨特的圈子一樣,外行人想要了解一個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圈子,不管是在這個時代,還是上一世,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以這么說。”王倫點點頭,望著前方的萬壽橋,怔怔出神道“陶刀當年也算是皇城司的人,只不過像陶刀這樣的太監極少,即便是如今的臨安城,也沒有多少,但不代表著就沒有,你懂”
“懂。”葉青點點頭。
“當年的皇城司可比現在的皇城司要神通廣大的多,在秦相的暗中統領下,不分太監不太監,都愿意為了皇城司而出生入死,所以就沒有人會去想身后事兒,但隨著秦相死后,皇城司便開始變了,而老一輩的人,也開始失去了原有的價值,等他們回過頭時才發現,這一輩子除了給皇城司辦差外,其他事情都沒有做,而到老了,下場竟然是如此的凄慘,但又不能跟任何人說起。”
“所以您讓我帶一千兩銀票而今您是想著給自己留條后路”葉青望著王倫,也漸漸有些同情他們這些太監了。
本來自身就比別人少了一件東西,心理上的自卑已經讓他們在做人的尊嚴上輸了一籌,而到了晚年后,他們才發現,他們不光是自身不完整,人格不完整,而是連人生也不是完整的。
“李令娘之事兒確實是咱家的后路,但此事也是咱家用你的話說叫捎帶手,其中還有些其他原因啊。”王倫一副說來話長的嘆口氣,暫時未把趙構的用意告訴葉青。
范念德站在幽森、窒息的皇城司門口,對著葉青是千謝萬謝之后,才上了白純跟錦瑟馬車后面的那輛馬車。
葉青走下臺階,敲了敲白純那架馬車的車廂,待白純掀開窗簾探頭出來后,葉青認真的說道“看在你白純的面子上,范念德的事兒我便不再追究。從烏衣巷前往臨安城的碼頭,你們即便是走的再慢,一個時辰也足夠,我再給他留出一個時辰回家打理的時間,所以兩個時辰內,你必須讓他上船,不然的話,你坑的可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