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水啊。”
朱熹跟呂祖謙目瞪口呆的望著江面上的一幕,眼睜睜的看著范念德突然掉入水里,嘴里疾呼道“范兄小心。”
而就在這時,那背著沉重書箱書生,甚至都來不及把書箱從肩頭摘下,看準了范念德落水的位置,一躍跳入了水里,緊緊抓住了在水里撲騰著浪花的范念德。
慌亂的局面下,并沒有人注意到,在隨著那書生跳入江水中后,書生的箱子竟然一次都沒有浮出水面,就像是一塊大石一樣,瞬間便沉了下去。
隨著船上的另外幾個頗會水性的人跳入水中時,但剛剛還撲騰的水面,卻是變得安靜無比。
那掉入水里的范念德,那下水救人的書生,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樣,任由其他幾個會水的,潛入水下尋找,還是在水面上喊叫、尋找著。
但那名書生跟范念德,就像是突然消失,就像是一下子便沉入到了水底一樣,再也沒有出來過。
“怎么會這樣”岸上的朱熹望著船上與水面上亂糟糟的局面,一下子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不由的跺腳道。
“再等等、再等等,范兄生于江南,應該會水,我們姑且再等等,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呂祖謙在旁邊連聲安慰著朱熹,但他的心里此時已經產生了不好的預感范念德怕是兇多吉少了啊。
隨著客船緩緩靠岸,朱熹跟呂祖謙急忙奔向剛才那幾個下水救人的,一個個拉過來看了又看,但幾個凍得有些打哆嗦船伙計中,并沒有他們想要接的范念德。
而就在人們議論紛紛、暗道好險時,在客船停靠的碼頭不遠處,那下水救人的書生,卻是悄無聲息的爬上了岸,原本肩膀上的箱子也不翼而飛,不一會兒的功夫,便乘坐著一輛牛車,緩緩駛出了臺州碼頭。
臺州,景德四年,以“其洞天名山屏蔽周衛,多神仙之宅”,詔改永安縣為仙居縣,隸屬兩浙東路。
岸邊的朱熹等人,一個個張望著江面上,一艘從臨安而來的客船,在清晨的薄霧中緩緩露出真容。
呂祖謙在張望的同時,不由皺眉問道“范兄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要棄臨安而逃到臺州來”
“具體事情不清楚,但據我所知,是跟那皇城司的葉青有關。”朱熹想了下后,捋須說道。
“就是那日在西湖之上,破口大罵,如同潑皮無賴的葉青他跟皇城司之間有何關系”呂祖謙經朱熹提醒,想起了那日在西湖時,那個小小的禁軍都頭。
朱熹笑了下,臉上神色意味難明道“當初那小小的禁軍都頭,如今已經是皇城司統領了。聽說是范兄被其嫁禍栽贓,跟金人之間相通,所以才被趕出了臨安城。”
“這豈有此理,豈能憑借他一家之言,就認定范兄有通金之實范兄其人品、德行、修養吾輩少有,豈是他一個皇城司可以隨意誣陷的皇城司的舉動,簡直是令人發指。”呂祖謙望著那漸漸浮現出全貌的客船,忿忿不平道。
“說的是啊,范兄雖然是亦商亦儒,但平日里的學問、文章雖稱不上驚世駭俗,但其獨到的見解跟愛國之志,又豈是一個皇城司能夠懂得,如此誣陷范兄,但我們卻是束手無策啊。”朱熹搖頭感嘆道。
“不然吧,王相前兩日還給在下來信,若是我趁回信之時,把此事兒告知王相,您覺得范兄的冤屈,是否可以洗刷掉”呂祖謙胸有成竹的突然笑著道。
“哦王相來信了”朱熹心頭閃過一絲失落,但表面上還是替呂祖謙感到高興。
王淮對于他跟呂祖謙還有李濤幾人,還是青睞有加,甚至一直希望他們能夠重回朝堂。
但幾人早已厭倦了朝堂之上的爾虞我詐,實在是無心再次重回朝堂之上。
而朱熹相比于呂祖謙,卻是顯得又要清貧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