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臨安城裹著一層薄薄的霧氣,使得整個城市在緩緩蘇醒中,多了一股朦朧的雅意與深秋的愁緒。
城門緩緩的被打開,一輛輛馬車踩著青石板路面發出清脆的噠噠聲,或者是那牲口脖子上的銅鈴,在牲口走動時,發出清澈的鈴鐺聲。
販夫走卒的吆喝聲,與早起開張的鋪子的鍋碗瓢盆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不光是小孩兒會唱,如同游吟詩人一樣的販夫走卒,同樣也會哼唱著東門菜、西門水、南門柴、北門米。武林門外魚擔兒、艮山門外絲籃兒、鳳山門外跑馬兒、清泰門外鹽擔兒、望江門外菜擔兒、侯潮門外酒壇兒、慶春門外糞擔兒、清波門外柴擔兒、涌金門外劃船兒、錢塘門外香籃兒這樣的歌謠。
湯碩的馬車終于備好,這一日,他將前往大理寺任差遣,昨夜里湯鶴溪只知道,自己在把父親請到祖父的書房后,兩人便讓自己出來了。
至于后來他們談了什么,他并不知曉,但看著父親的馬車終于備好,準備前往大理寺上差,他心里多少還是感到了一絲穩當。
隨著湯碩的馬車穿破層層薄霧,前往北城風波亭附近的大理寺,湯鶴溪也匆匆乘上馬車,前往燕鴻鵠的府邸去接燕傾雨,而后一同前往西湖。
另外一邊的葉青,鍛煉了約莫半個時辰的身體后,又趴在書桌上逗了半天葉小白,而后葉小白聽到白純的聲音后,便從淡淡薄霧籠罩的窗口飛了出去。
葉青看著毫不留戀的分出去的葉小白,嘴里嘟囔了一句小兔崽子后,便開始換上白純親手給縫制的衣衫,準備出門。
跟昨日撞見自己跟燕傾城一同從茶館出來的白純打了聲招呼,白小姐悶著頭沒理會,葉青只好無奈的走到白純跟前,見其還是不抬頭看他,也不說話,于是便伸手撥亂了白純那整潔如瀑布的秀發。
隨著白純拍掉葉青的手,嘴里嗔怒著說了一句討厭,葉青這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身后傳來了白純氣鼓鼓的聲音“晚上回來吃飯嗎”
“不知道,要不你們就先吃吧。”葉青回頭,沖著白純做了個飛吻,惹得白純一陣臉色通紅,嗔怒的舉起粉圈示威的揚了揚,而后才往外走去。
府門外的梁興早就備好馬車,車廂的四角各自掛著大宋朝廷官員的標志,龍圖閣三個字,則就是葉青的標志,也是以此來判斷、分別官、民馬車之用。
葉青剛剛在車轅上坐下,梁興便在另外一側揮鞭,趕著馬車往萬松坊外走去,嘴里一邊平靜的說道“老趙那邊有消息了,不日便會與燕慶之一同回到臨安。”
“什么名義省親還是干什么”葉青問著梁興道。
“應該是省親,而后還會前往大理寺、刑部接受問詢。”梁興掏出趙乞兒的密信,遞給了葉青道。
葉青坐在馬車的車轅上,打開密信一邊看一邊說道“先別告訴燕鴻淵,萬一路上出了什么岔子,燕鴻淵那邊不好交代,還容易砸了咱們的招牌,所以等回來之后,再告訴燕鴻淵。”
“嗯,明白了。但這不是長久之計啊,即便是有虞少卿幫忙,但現在大理寺可是換了天了,想要拖是拖不過去的。”梁興在燕府當差比葉青時間長,燕鴻淵的為人他還是頗為欣賞,所以才會多說幾句。
何況,他也是在提醒葉青,如今大理寺少卿今日一早已經前往大理寺上差了,虞允文如今人又在揚州,雖然說朝廷暫時讓他身兼大理寺少卿跟揚州安撫使兩職,但若是一旦朝廷突然下旨,虞允文要是卸任大理寺少卿一職的話,那么燕慶之的事情就不是那么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