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知道,自己若是這樣一直按著趙構的差遣走下去,到底是會走向死亡,還是走向權臣、佞臣的道路。
前面的一切都是未知的,相信秦檜被金人俘虜的時候,他也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成為南宋的第一權臣。
而直到他心有余悸的獨自一人逃回到大宋之后,到底他經歷了什么,竟然能夠得到趙構的賞識,最后在朝堂之上再次一步一步的崛起呢
眼前的一道倩影閃過,神情之間因為胡亂的思索,而顯得有些茫然的葉青抬頭,再次看見信王妃在一個宮女的陪同下,站在樹底下靜靜地看著自己。
看了看斜陽草樹、黃昏殘霞之下,略顯清凈的孤山園林這一角,葉青邁步走過去對著鐘晴行禮。
信王妃望向自己旁邊的宮女,宮女乖巧的點點頭,而后便站在了唯一的那一處,剛才葉青經過的月亮門后,四處警惕的張望著。
“下次警告的時候把話說全乎一些,整的我又被朱熹跟呂祖謙給陰了,還以為他們折騰不出什么浪花兒呢,沒想到到最后,他們竟然借著太上皇的手要整治我。”葉青面對鐘晴,毫不客氣、劈頭蓋臉的數落著。
鐘晴一臉的驚愕,有些茫然的看著葉青,不知道他這是不是因為科舉一事兒,太過于焦慮而瘋了。
“我我聽不明白你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信王妃一身鵝黃色的端莊儒裙,腰間懸掛著紅色的宮絳,中間綁系著一塊兒鵝黃色的玉佩,尾端的流蘇隨著微風輕輕擺動,使得端莊溫婉的鐘情更加動人。
葉青眼神毫無顧忌、甚至有些放肆的從頭到腳打量著眼前的鐘晴,聽到鐘情的話后,無語的嘆口氣道“唉也不怪你,這科舉一事兒,其實是朱熹坑我的手段。是我把朱熹他們想的太簡單了,大意了啊。”
“科舉跟朱熹有什么關系”鐘晴眨動著長長的睫毛下,那雙明亮美麗的眼睛問道。
“這話也就說給你聽,千萬不可傳于他人耳里。”葉青對著鐘晴說道,只是還沒有說事兒,就看見鐘晴忙不迭的用力點著頭,繼續說道“你夫君把朱熹認為的,元祐渾天儀象有欺君之嫌之事兒告知了圣上跟太上皇,但他們卻找不到任何的證據,所以圣上跟太上皇便打算讓我參加科舉,即是考校我肚子里有幾兩墨水,也是從旁想要證明,我是不是真有實力復原那元祐渾天儀象。”
鐘晴望著緊皺眉頭的葉青,昨天看見他時,還以為朱熹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倒是沒想到,朱熹對葉青的懷疑跟攻訐,并非是只到信王這里為止,而是要借信王之口,呈給當今圣上跟太上皇所知曉。
若有所思的搖著頭,鐘晴絲毫沒有注意到葉青剛才那一番話,設有試探的意味,只是喃喃道“王府里的大事小情,平日里我是不大理會的,所以我并不知道他們具體會如何對付你。不過你既然如此說了,我以后會注意一些的。”
看著葉青那瞪著雙眼一臉茫然的表情,像是怕葉青不相信她的話一般,說完后又用力的點了點頭。
“不是我那個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何要幫我”或許是被趙構給坑怕了,也或者是因為朱熹給他挖的坑太深太長,所以此刻葉青不得不懷疑,這信王妃到底安的什么心
“幫人需要理由嗎這是禮部大致的考題,不出意外的,依然是以六經為主,你可以參考一下。”鐘晴沒理會葉青的詫異,從袖袋里掏出疊的整整齊齊的紙張遞給葉青道。
手指與手背被葉青故意的碰觸,信王妃警告的看了葉青一眼,而后飛快的收回自己的手攏進了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