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葉青旁邊,半邊臉此時才有了些腫脹的墨小寶,把小拇指放在嘴邊,對著天空吹了三聲兩長一短的尖亮口哨聲。
幾乎是同一時間,圍觀的人群之外,便響起了急促的沙沙腳步聲,隨后看熱鬧的臨安百姓,瞬間驚作鳥獸散,在他們身后憑空便出現了百十來人,全是一身黑色甲胄的皇城司禁卒。
圍觀的人群瞬間向兩旁散開,讓開了一道寬敞的通道,看著手持弓弩的皇城司禁卒,一個個面色沉靜、帶著一絲肅殺的凝重,而后端起手里的神臂弩,對準了那五六十名,開始有些驚慌的禁軍。
“請吧石大人。”葉青做了個請的手勢,微笑著對臉色開始沉下來的石烈志說道。
“此乃是大理寺的職權范圍之內,皇城司自己犯事兒,自己辦案,天底下可有這個理兒還是說我大宋律法之上,也有如此的規定”湯碩擋在石烈志跟前,再次手指葉青道。
葉青扭頭看了看,在皇城司禁卒神臂弩的威懾之下,一個個禁軍摘下自己的腰刀后,正要說話,便看見呂祖簡跟韓侂胄同時走了過來。
“我認為倒是沒有什么不妥之處,湯大人跟葉大人之間多有不合,若是去了大理寺受審,別說是葉大人,就是在下都信不過湯大人的人品,又怎么可能讓葉大人信服呢所以我覺得,葉大人所言有理,這位石大人,還有位任大人等等使臣,不妨就前往皇城司了解此案便是。還是說這位石大人,難道也怕我大宋的朝廷衙門不成”韓侂胄看著呂祖簡在向信王妃行禮,而后也跟著行禮后,便邁步一邊走一邊說的站到了葉青的旁邊。
“你是什么人這里豈是你能插話的地方”石烈志眉頭一皺,看著韓侂胄問道。
“某五河軍統制韓侂胄,家父乃是如今的兵部尚書韓誠,石大人對家父應該熟悉吧不,或許說是金國之前的皇帝對家父應該頗為熟悉吧”韓侂胄毫不給石烈志一點兒情面,直接往石烈志等金人的傷口上撒鹽。
當年完顏亮過江攻鎮江、而后兵敗揚州,最后被屬下所殺時,韓誠便是鎮守鎮江的五河軍的統制。
所以嚴格意義上說,虞允文在揚州擊敗完顏亮所率領的金兵時,韓誠已經在固守的鎮江,率先一步挫了金人的士氣跟銳氣,從而給了虞允文更大的擊敗金人的勝算。
石烈志的臉色終于是再次變了變,開始有些陰晴不定的打量著葉青跟韓侂胄兩人,心情也漸漸開始變得沉重了起來。
可以這么說,站在石烈志跟前的兩名年輕人,可都算是與他們金國有過交鋒記錄的。
韓誠、韓侂胄自是不必多說,在金國的時候,就知道五河軍已經由鎮江轉揚州了,而這一次過來的時候,又再一次聽說,五河軍在更換了統制之后,則是再次由揚州轉鎮江。
這讓石烈志在來的路上,甚至有些懷疑,宋廷之所以如此調動五河軍,是不是為了提示他們,當年先帝完顏亮兵敗揚州、繼而被屬下所殺的恥辱一事兒
而關于葉青,最起碼他現在從湯思退那里已經了解到,不論是第一批他們想要送過來羞辱趙構的趙宋宗室、跟五百禁軍的全軍覆沒,還是這一次他親自帶過來的趙宋宗室在嘉興的離奇失蹤,都跟眼前的葉青有著直接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