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淮河以南一路上行來,色彩鮮艷的服飾被常見的粗布衣衫取代,原本應該是小橋流水、煙雨閣樓的風景,被綿延不絕的山脈與蒼涼的黃土地代替。
即便是經過炊煙裊裊的村莊時,雖然能夠感受到勃勃生機,但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面對舊河山的陌生,一切都仿佛置身于另外一個世界,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與新奇。
葉青并沒有選擇直直向北,一路直奔金人的都城中都大興府而去,反而是悠哉悠哉的沿著當年趙構一路逃亡的路線,往西北的方向而行。
葉青的目的很簡單,即便是每一次進城都會受到大批的全副武裝的金人的盤問,甚至是威脅等等,但葉青依然沒有改變方向,甚至是巴不得讓更多的人知道,他這一趟出使金國,并不是簡單的出使一樣。
當年趙構匆匆繼位的南京應天府,即便是幾十年過去了,旁邊的趙乞兒依然還是能夠如數家珍般的說出,當年跟隨岳飛之時,在北地與金人戰斗的景況。
而從應天府再次出發的時候,葉青身邊的一百人雖然沒有變,但一路上時不時會受到金人鐵騎的親切問候,時不時的就會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一二百騎全身盔甲的金兵,盤問著衣著光鮮,一看便是宋人的他們。
應天府兩日里的停留,讓金人顯然是意識到了葉青的險惡用心,這是打算以大張旗鼓的方式試探民心,是為了未來不可知的宋人再次北伐,而提醒百姓們宋廷王師的存在。
所以當葉青他們從應天府出發開始前往東京開封府時,一路上的金人鐵騎幾乎就沒有斷過。
為了阻止葉青繼續如此大張旗鼓,以宋使的身份在他們的城池“招搖撞騙”、收買人心,金人在葉青前往開封府一路上,包括在到達開封府不過幾十里地時,果斷的選擇了拒絕葉青進入開封府,而是讓他們自生自滅的在野外安營扎寨。
于是即便葉青他們在野外安營扎寨,但這一晚上下來,就連趙乞兒都有些數不清楚,到底過來了幾撥金人在輪番看守著他們,深怕他們一百人會突然之間悄無聲息的飛進開封府。
而這一夜,也相當于是金人幫著葉青等人值夜一樣,不管是不是葉青等人真的睡著了,金人依然是沒有放松任何看守的警惕。
直到第二日葉青等人開始啟程往北時,金人依然是護送著葉青這一百騎,在葉青等人徹底的遠離了開封府,開始沿著黃河一直往北后,這才算是放棄了繼續跟隨。
如今這個時期,特別是在金人占據幾十年后的北地,能夠稱得上人煙稠密的大城不過便是那幾座城而已,所以沿著黃河北上之時,在他們未到達濟南府前,金人對于他們便是處于郵差般的監視之中。
當然,也會時不時竄出幾十騎,而后炫耀著他們馬背上的功夫,或者是挑釁著葉青等人。
好幾次葉青都有些不由自主的想要打開槍盒,但每次看著不服輸的趙乞兒在馬背之上與金人互飆,并不落下風時,也便放棄了這樣的念頭。
金人沿用著宋人對于路的區劃,所以隨著進入山東東路,接近濟南府時,人煙也變得密集了起來,官道之上的商賈也變得多了起來,幾乎全部都是沿著濟南府城北的小清河順流而下,而后在宋金交界之地進行交易。
濟南府葉青等人面對的待遇,跟在開封府時幾乎沒有什么兩樣兒,依然是被人拒絕在了離濟南府幾十里地之外安營扎寨,依然是一夜之間金人馬不停歇的不停的騷擾著他們。
幾乎用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葉青等人才渡過黃河,繼續往北到達繼續使用宋時留下的河北東路河間府。
而隨著他們到達瀛洲,便算是進入到了漢民族的之痛地,燕云十六州。
不論是在應天府還是開封府或者是濟南府,河間府,葉青都不曾看到董晁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