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百名皇城司的其他禁卒一樣,此時的葉青同樣是赤裸著全身跑到冰天雪地里,被凍的鬼哭狼嚎、滋哇亂叫的抓起厚厚的積雪擦拭的赤裸的身體。
用馬肉、馬匹取暖過的身體還帶著一絲絲的腥臊味兒,再加上今日廝殺跟趕路的汗水、血水混跡于身上,所以他們這一百人,在老劉頭湊過來聞著的時候,淡淡拋下了一句話,比草原上茹毛飲血、常年不洗澡的韃靼人還要臭上好幾分。
于是在又沒有過多的熱水來沐浴,也不能自己獨自用熱水,讓其他禁卒用涼水的情況下,所以葉青能夠選擇的,便是跟其他禁卒一樣,赤裸著身軀跑到冰天雪地里,用那潔白冰冷的厚厚積雪擦拭著身軀。
衣衫被老劉頭等人架在火堆旁邊烘干著,唯一能夠用來取暖遮羞的,只有那完顏璟送他的皮裘。
抖落掉上面的積雪殘渣,用濕布擦拭掉上面的血污等等,如同一件新的皮裘一般,被葉青裹著赤裸的身軀,看著積雪在陶罐里瞬間消融,而后變成冒熱氣的開水。
“好了,你可以用這些熱水了,其他人都用上了。同甘共苦也不是你這般同甘共苦法兒,他們有手有腳,況且還有其他人照料著,不會沒熱水用的。”老劉頭跟葉青一年沒見,說起話來還是如同往常一樣。
裹著皮裘只露出一個披頭散發的腦袋的葉青,如同不倒翁似的坐在睡榻邊上前后搖來晃去,淡淡道“那也不行,我得以身作則才行,誰也不比誰命賤,都是娘生爹養的。何況跟大家一起同甘共苦也是樂趣多多啊。”
伸出一只光溜溜的手接過老劉頭手里的陶制杯子,看著里面的熱水,頓時覺得這外面寒風呼嘯的雪天里,人的欲望也因此變得越來越簡單了,只要有杯熱水就行。
“什么時候出發”老劉頭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看了看頭頂被外面寒風吹的獵獵作響的帳頂問道。
“掀不翻吧”葉青也抬頭看了一眼那感覺有些弱不禁風的帳頂,而后說道“明日再啟程,不必著急的。今天一天也都累壞了,金人這個時候怕是一時半會兒也派不出兵力來追趕了。”
“要不然派人去武州探探”老劉頭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殘破的長城上那烽火臺,不是有斥候嗎不放心”漸漸暖和了身軀,讓葉青開始裸露著堅實的上身,雙手捧著不干不凈的陶杯,如同捧著寶貝一樣。
“金人其實也很狡猾的,如同你這些時日經歷的,不也是一邊招降一邊狠下殺手,一樣也沒落下不是”老劉頭嘆口氣,帳篷被風吹的嘩嘩作響,雪花也如同瘋了一樣在夜空中做群魔亂舞狀,接著說道“韃靼人那邊怎么辦咱們幫還是不幫若是不想幫,可以借口這大雪多停留幾天,等他們那邊打完了咱們再過去。”
“幫,為什么不幫這是跟韃靼人建立感情的好機會,只要韃靼人在草原上的部落越少,金人的危機就會越大,對宋廷還是有極大的好處的。”葉青說道。
葉青心里其實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他很想見見,那個如今羽翼未豐的草原狼,到底長什么樣子,是不是真的有三頭六臂,竟然能夠橫掃歐亞大陸,哪怕是在后世,都能讓好幾個國家,在祖先武力的強大上,一直以他為榮。
而對于老劉頭所說的其他部落,一些葉青聽說過,一些則是完全根本沒有一點兒印象,所以對于那些小部落的結局,他也跟當代人一樣,處在未知的角度上。
但不管怎么說,從老劉頭嘴里頭,最起碼驗證了歷史上桑昆跟鐵木真不和的傳言,也驗證了他們之間有些錯綜復雜的恩怨情仇關系。
所以既然選擇了桑昆,這個時候的葉青,就必須早早在心里做決定,如何能夠讓桑昆變得更加強大,如何能夠以此來阻止鐵木真按照原有的軌跡統一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