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這本來就是他趙構面對乞石烈志寧的威脅時,兩人不謀而合的想法兒。
他趙構需要用葉青來除去韋貴妃留下的恥辱,乞石烈志寧則是希望借助外人之手,來消弱金國太子完顏允恭的競爭對手,完顏允濟的實力。
所以葉青便是最為合適的人選,只要事情能夠辦成,至于葉青的死活,他趙構并不是很關心。
但隨著前些時日,臨安城內莫名刮起那一股葉青在金國事跡的風潮后,在被臨安城的那些流言蜚語捧上天,成為了葉青心中的太陽、精神信仰時,趙構心中,多少還是偶爾出現了一絲不舍。
但即便是如此,特別是隨著最近這段時間,那些流言蜚語的消失,再無葉青在金國的事跡傳來后,趙構便開始猜測,葉青恐怕是在金國已經兇多吉少,怕是已經不在這人世間,去了另外一個世界了吧
“最近確實如此,金國那邊怎么會連一絲消息都沒有傳過來是金人遇到了什么問題不成”趙昚看著神色平靜、若有所思的趙構問道。
他今日來到孤山園林,就是因為這些時日葉青在金國的消息全無,所以才想要在趙構這里試探一下,是不是皇城司出了什么問題,還是說葉青真的出事兒了。
而在他來之前,關禮這個皇城司的副統領,已經是被他罵得狗血淋頭,堂堂一個皇城司的副統領,竟然連自己統領的任何消息都不清楚,這讓趙昚感到莫名的憤怒。
甚至一度懷疑,是不是父皇趙構,在葉青不在臨安這些時日,又對皇城司進行了調整,所以連關禮也被排除在外了,所以如今的關禮,才會跟睜眼瞎似的,對于關于皇城司葉青的事情一問三不知。
趙構眺望著遠方,坐在園林這個廊亭內,遠處西湖湖面上的景色與畫舫人群,都能夠被他一覽無余,扭頭看了一眼趙昚后,趙構再次嘆口氣“父皇也希望葉青能夠安全無恙的回到臨安,不論怎么說,對于我大宋建行都于臨安后,葉青在朝廷與金國之國事上,確實當得起第一使臣。若是能夠回來自然是最好,但若是真出現了什么意外好在不論是父皇還是朝廷也待他不薄。當初寸功未立,便是皇城司副統領,而后如同青云直上,由一個臨安城巡邏的禁軍小小都頭,一年的時間就做到了大理寺少卿、龍圖閣大學士,又身兼皇城司統領的地位,如此速度,可是堪比史、韓兩家的小子啊。所以,也不算朝廷虧待了他,你也不必太過于在意。”
說道最后,趙構的神色顯得多少有些不耐煩,顯然,他并不希望趙昚對葉青寄予厚望,更不希望趙昚把葉青當成一個能臣來用。
“但畢竟如今臨安城因歲幣減免一事兒而天下皆知,若是葉青從此沒個音訊,怕是百姓、士子會起口舌。”
面對趙昚的擔憂,趙構顯然是早有準備,嘆口氣說道“當年太史公司馬遷在給友人仁安信時,曾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用之所趨異也。即日起,把此話做成葉青在金國所言,散布于民間吧,也算是為葉青在忠勇朝廷之上的忠君赤子之心吧。”
“。”
興許是昨天因為廝殺跟趕路太累的緣故,葉青一早上起來之后,望著帳篷外面的漫天大雪不由的有些發愣,厚厚的積雪已經快要掩過膝蓋,巡邏的皇城司禁卒一個個艱難的跋涉著,昨天夜里,多年不曾見過大雪的興奮勁,此刻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個個神情凝重,或是時不時的仰頭罵著這賊老天,怎么還要繼續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