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不認識。”耶律月冷冷的說道,不過在轉身回到茶鋪時,視線還是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馬車旁邊,面目陰沉,自始自終一言不發,也不曾跟葉青打招呼的屈出律。
“現在你可以放心的回去了吧”葉青笑著問旁邊的完顏璟。
“好吧,那弟子先走了。不過即便是弟子沒能抓住您的把柄,但不代表今夜任得敬等人,就不會找您麻煩了。”完顏璟起身,看了一眼依然坐在門檻上不動的葉青道“不管此事兒是不是先生干的,夏人都會把這筆賬算在先生頭上的。想必任得敬也很樂意借此事兒來討好弟子。”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任得敬也得講禮不是
任得恭從護城河上跌落下去,晉王府的管家死在了承天寺,這兩件事兒可謂是南轅北轍,若是我真有這么大的本事兒,宋廷也就不會是你們幾國眼里的弱宋,被你們輪番欺負了。”葉青微微仰頭,對著完顏璟說道。
“宋軍不強,是因為趙宋宗室過于貪圖享樂,是因為趙宋過于窩囊跟懦弱、以及重文抑武,才使得宋廷的大軍面對我大金的鐵騎時,只能連連吃敗仗。先生是知曉的,岳飛、韓世忠、張俊、劉光世,包括如今的淮南東路安撫使虞允文,大散關的守將韓侂胄,他們可都是讓我大金吃過苦頭,甚至是造成我大金皇帝身死兵變的罪魁禍首。但讓先生遺憾,我大金跟夏人慶幸的是,趙宋宗室哪怕是到現在,即便是意識到了重文輕武的錯誤,他們也不愿意因此而改變趙宋宗室的“家法”,因為對他們來說,先生嘴里的華夏一統他們并不在乎,他們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夠在有生之年安逸的享樂下去,至于問題與一統,不妨留給后世子孫來解決。”完顏璟平靜的說道。
這些話語有些是他跟著葉青學來的,有些則是
聽完顏雍的朝堂政事時,照搬了完顏雍對宋廷的說辭而已。
“終究是在效仿宋廷、效仿漢儒,只得其形不知其神。當年太祖誓碑上一句“不得殺士大夫及上書言事人”,便被你們當成了重文抑武的趙宋宗室的家規,其實呢。”葉青緩緩站了起來,看了看那幾個被皇城司抓過來的探子,示意把人還給完顏璟,跟不遠處的屈出律后,葉青帶著一絲自嘲道“其實太祖當年抑武是沒錯,但他也沒有重文的意思。他曾對自己的屬下趙普說道五代方鎮殘虐,百姓深受其害。朕讓選干練的儒臣百余人,分治大藩,即便都貪濁,也抵不上一個武人。所以兩相比較,在太祖看來,文臣武將其實他都不待見,只不過是兩權相害取其輕,文人顛覆、危害江山社稷的根本可能小一些罷了。”
“兩權相害取其輕、兩權相利取其重。那我大金該當如何”完顏璟正色問道。
“夏人自顧不暇,遠非是你皇爺爺的心病,更不是未來你的心病,目光再遼闊長遠一些。現實往往就是這樣,今日你看不起的人,很有可能以后就是你
的心腹大患。”葉青笑著說道,身后原本茶鋪里頭的耶律月,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茶鋪門口,倚著門框如同老板娘似的。
完顏璟神色愣了愣,而后突然之間莫名笑了起來,有些難以置信的搖頭道“先生所指可是草原上的韃靼人就像他一樣”完顏璟伸手指了指屈出律,而后繼續道“先生之言,實在無法讓弟子相信,像他這樣的野蠻人,有一天會成為我大金的心腹之患屈出律,被其他部落追殺的帶著族人投靠遼人做狗的滋味如何”
“我并非是被他們趕的無處可去,而是我的族人需要安寧,需要繁衍,所以我才跟大遼聯合而已,為大遼抵擋草原部落的騷擾,也為我的族人爭取一片安寧祥和之地罷了。”屈出律沉著一張臉,即便是完顏璟指著他說他是一條狗,哪怕是有倚著門框的主子給他撐腰,但他也不敢在完顏璟跟前表露出一丁點兒的不滿來。
完顏璟不屑的笑了笑,繼續淡淡的說道“狗就是狗,當慣了狗,自己都不知道人家把他當狗看了
,還以為自己是人呢。算了,打狗還需要看主人,本郡王也懶得跟你計較,韃靼人可以隨意在草原上廝殺,爭搶豐盛的草原,但不要太過分就行。想回去了,告訴我一聲,本郡王可以給你在草原上找一塊兒安寧。”
“管好你自家的事情就好了,我大遼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操心。當年我大遼并非是不敵你金國,若不是宋人反復無常、毫無誠信,為了燕云十六州出爾反爾,豈能輪到你們稱霸中原。”耶律月直起靠在門框上的嬌軀,看著滿臉鄙視著屈出律的完顏璟冷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