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史彌遠的無所適從來,葉青跟韓侂胄像是早已經預料到了會是如此似的,則開始著手讓手下在縣衙四周扎營安寨。
段智廉時不時的看著宋軍扎營的地勢等等,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大宋兩個使臣的神色,已經不再像還在靜江府時那般輕松了,甚至不經意之間,都能夠從兩人身上感受到一股股凌厲的殺氣。
蛇羹、青蛙等等半生不熟的美味兒,甚至是那蛇身,咬上一口后還會有血絲連著嘴里的肉,這讓一向養尊處優的史彌遠,一頓飯吃下來后,吃的是臉色煞白,比起其他人的滿面紅光來,可謂是天差地別,就仿佛是剛剛活吞一條毒蛇似的。
聽不懂的話語在吃飯、喝酒的間隙夾雜在其中,葉青、韓侂胄像是如同旅游似的,與當地的部族百姓說著彼此都聽不懂的話語,竹筒里渾濁如同泥湯的酒水,也被他們閉著眼睛大口大口的灌進了嘴里,味道也如同黃泥水一樣,干澀的讓嗓子直癢癢。
燃燒著動物油脂、冒著黑煙的火把比油燈要多見百倍,唯一的一盞油燈,還被史彌遠自私的拿到了
他的帳篷里,于是葉青與韓侂胄,在酒足飯飽之后,能夠用的也只剩下了散發著惡臭味兒的火把。
沙奴、斜羅的離去,使得原本最后一絲輕松氣氛也被他們帶走,沒有任何夜生活的夜晚,不知名的蟲鳴聲在草叢里啾啾叫著,時不時能夠聽到遠處那不高的山中,傳來鳥獸被驚散的振翅而飛的驚慌聲音。
舉著手中的火把,只是巡視了一遍趙乞兒、許慶二人所帶的一百人皇城司禁卒,而韓侂胄則在葉青坐在縣衙門口的門檻上,都快要睡著的時候,才踏著有些沉重的腳步走了過來。
讓出半截門檻給韓侂胄坐下,火把繼續熏黑著黃土夯實的土墻“如何”
“沙奴、斜羅并沒有回到自己的家里,多山多水多崎嶇的武龍,地勢平坦之地也僅有縣衙這一片,身后是流向鵝江的小河,左邊是山,右邊是山,前邊還是山,四個方向都有可能是他們趁著夜色進攻我們的方向。”葉青雙手一攤,有些無奈的說道。
韓侂胄低頭苦笑了一聲,對著仿佛低了很多的夜空嘆口氣,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昨天的休
整,不就是為了今夜你的人是否需要五河軍的保護”
葉青同樣低頭笑了下,而后道“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不過還是需要跟我們的使臣之首提個醒才行,若不然明日一早史家家臣全死在了這里,以史彌遠的性格,這筆帳必然是會記在你的頭上的。”
“保重。”韓侂胄起身,看著還坐在門檻上的葉青,愣了下后還是說道。
“曉得。”葉青點點頭,聽著背后韓侂胄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后,對著夜空也開始長長的嘆了口氣。
韓侂胄去了史彌遠的帳篷,而趙乞兒跟許慶,則是緩緩走到了坐在門檻上的葉青背后,沉默了一會兒道“都頭,巷子的盡頭再向西不遠處,埋伏十人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