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來,你倒是很贊同葉青小覷天下文士之舉了”趙構微微嘆口氣,不給趙昚說話的機會,繼續慢慢道“淮南東路雖如葉青所言,當該看形勢任免才對,但終究是鼠目寸光,秦嶺淮河以南有我宋
廷疆域四路,利州路、京西南路、淮南東西兩路,若是以后都以葉青這套說辭來應付朝廷、任人唯親,恐會蔓延至整個朝廷。所以此事兒,你還需斟酌斟酌才是。”
“是,父皇,兒臣謹記,此事兒兒臣一定謹慎處置。”趙昚笑著說道。
再次睜開眼睛瞟了一眼,像是應付自己的趙昚,而后趙構又一次把眼睛緩緩合上,皺紋爬滿的眼角讓其眼皮子時不時的動彈著,證明著此刻趙構并非是在養神,而是在琢磨事情。
“過完元日,不妨把葉青調回臨安吧。”趙構沉默了一會兒后,突然再次開口道。
“父皇這怕是不妥吧,若是如此的話。”趙昚一驚,如今已經是十一月,再有一個多月便是元日,若是這個時候就把葉青調回,別說淮南東路那邊如何,就是朝廷這邊都不太好立刻找到合適的人選來。
何況,在趙昚心里,這半年多來,淮南東路并未因為葉青的到任,而使得形勢緊張到一發不可收拾
,雖然跟葉衡、白秉忠不和,但官場終究是如此,若是他們齊心協力,那么到時候就該朝廷擔心了才是。
再者說,趙昚對于葉衡并沒有什么好印象,當初建康一役兵敗,徹底讓他失去了北伐的興趣,也使得朝堂上下一片唉聲嘆氣,罷免他不過年的時間便再次任用,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若是此時召回葉青到臨安,那么葉衡任淮南東路安撫使的呼聲必然高漲,加上白秉忠的話,淮南東路那時候才是真正的危矣。
“朕怕是時間不多了。”趙構顫抖著下巴花白的胡須,伸手搖了搖道“還記得當初父皇跟你說的嗎葉青此人不可留。父皇當初一手提拔他,本以為只是皇城司的鷹犬而已,誰能想到,一個小小的都頭,竟然也有青云直上的一日。他知道的太多了,關乎皇家顏面,又跟金人眉來眼去,實是不妥啊。”
趙昚皺眉,看著有些出爾反爾的趙構,當初讓葉青前往淮南東路的是他,如今要召回的也是他,趙昚有些不明白,趙構如此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過不等他問,像是突然來了說話興趣的趙構
,比起剛才的精神頭強了一些道“當初差遣他是因為金國如今的皇太孫完顏璟,完顏璟一直以葉青弟子自居,朕也有打算把葉青推給金人。只要一旦葉青真正的跟金人走近了,有了實質的投金之舉,那么朕就可以命皇城司的統領李橫,讓其與葉青來個兄弟相殘,如此既能不讓金人得逞,也能讓皇家不受其牽連。畢竟啊岳鵬舉當年之死,趙宋宗室殘害忠良的罪名,我們不能再沾了,莫須有的罪名不能再用了,所以朕才會如此。”
“那父皇為何不再等等若是白秉忠、葉衡與他關系再惡化一些,葉青會不會就。”趙昚皺眉認真問道。
趙構卻是笑了下道“不會了,因為金國如今也是自顧不暇。完顏雍如朕一樣,怕是時間也不多了,要不然又怎么會立完顏璟為皇太孫怕是金國太子完顏允恭啊不會有繼位的那一天了。完顏璟恐怕就會是金國的下一位帝王了。”
“那如此一來,完顏璟豈不是比完顏雍更想要葉青投金”趙昚心中一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