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感,也可以說是底氣。”葉青輕松從容的說道“城墻未修繕時,百姓看不到朝廷與百姓同進同退、共抗金人的希望與決心,所以不論你用嘴如何慷慨激昂、信誓旦旦的說朝廷有著多么堅定的抗金意志,但在沒有落實到行動上時,百姓顯然是一個字都不會信,他們會認為,朝廷時刻都準備在金人南下時,淮南東路的官員便會第一時間丟下他們渡江而守。所以自然而然的,他們也不會有心思在揚州落地扎根的決心,同樣是也會時刻準備著背井離鄉。”
說完后的葉青,看著默不作聲的劉克師等人,頓了下后繼續說道“所以說,要想讓百姓在揚州安家立業,那么就順應民意,做一些能夠讓百姓高興的事情。要想讓上官高興,那就只能是投其所好,做一些讓上官高興的事情才行。百姓沒有那么多要求,只要他們能夠靠自己的雙手自食其力,賦稅沒有壓的他們直不起腰、喘不過氣來,他們都是極為善良,而又
勇敢的百姓。揚州有三萬饑民,你知道他們在哪里嗎”
“回大人,在太平、洗馬兩坊為最。”劉克師這一次果斷的回答道。
剛才葉青的那一番話,他這個飽讀詩書,也曾在官場混過的文人士子,還是能夠聽出來,剛才一番話與其說是說給他一個人聽,倒不如說包括了所有人在內。
而這一番看似淺顯的話語,細細琢磨,便會發現,這其中完完全全表露出了葉青任淮南東路安撫使跟知府后,他想要的做的事情,那就是讓淮南東路的百姓安心扎根于此。
同樣,也是告訴白秉忠、葉衡等人,想要討好自己,想要與上官和睦相處,那么只有一條路徑,那就是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做能夠讓百姓高興、安心的事情。
終究都是在官場混的官員,自然而然的都知道這是葉青在借機表達著他為官的目的,但若僅僅只靠一段城墻,就認為自己造福一方百姓了,顯然是不現
實的。
白秉忠望著遠處那巍峨厚重的城墻,嘆口氣道“淮南東路與金接壤,這些年又多次遭金人鐵騎踐踏,想要讓淮南東路的百姓安心于此,可不是一段城墻就能夠做到的啊。”
“所以淮南東路的官員非我葉青一個,官員嘛,就該知難而上才對,若是連這點兒都做不到,那就不如換個人來做了。”葉青一邊說,一邊接過辛棄疾手里的筆,在一張宣紙上來回的勾畫著,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張簡單明了的淮南東路地圖便被畫了出來。
“太平、洗馬兩坊屬廣陵還是江都”葉青頭也不抬的再次問道。
白秉忠、葉衡、辛棄疾三人,看了一眼低頭繼續畫地圖的葉青,而后便把目光投向了劉克師,顯然,葉青如今有意讓劉克師再次走上仕途了。
“回大人,屬廣陵縣。”劉克師回答道。
葉青終于是畫完了地圖,而后像是很滿意自己那狗爬似的地圖線條,嘴里嘖嘖稱嘆著真乃是大家風范,自然而然的引來了辛棄疾等人的一陣翻白眼。
劉克師雖然距離較遠,但也能夠看的出來,安撫使大人的那幾筆狗爬,甚至不如啟蒙孩童。
“廣陵缺個主簿,元日后你就赴任吧,太平、洗馬兩坊地廣人希,至于如何安置,是否能夠安定民心,半年為限,做好了都好說,做不好,繼續回家讀你的圣賢書,如何”葉青望向遠處,趙師淳身后跟著十幾二十人,正一路小跑的往他這邊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