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淮擔憂,若是一旦葉青繼續敗下去,到時候朝廷非但沒能收復失地,甚至還要繼續割地、改為叔侄、再次納貢等等恥辱之事兒。
聽著王淮的敘述,趙昚的嘴唇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花白的胡須下仿佛也在跟著顫抖,扭頭看著王淮,愣了半天才問道“愛卿以為召回葉青可阻金人改叔侄、免歲貢”
“圣上,臣以為如今我宋廷大軍,已然對金人起到了震懾的作用,葉青在山東兩路自然也是居功至
偉,但如今我們若是咄咄相逼金人,恐怕只會適得其反,便不如趁此機會收兵,以此保我大宋百年安寧。”王淮省去了趙昚最為關心的改叔侄、免歲貢模棱兩可的話語,自然而然的讓趙昚認為,只要愿意下旨召回葉青,那么改叔侄、免歲貢一事兒便不會再提及。
“擬旨吧。”過了好久,終于回過神來的趙昚,平靜的吐出三個字。
而就在王淮領旨離開后沒多久,在皇太后吳氏的宮殿中,王倫已經把剛剛王淮跟趙昚的談話,一字不差的告訴了鐘晴,于是鐘晴帶著王倫,再一次走出了皇宮。
臨安城并沒有受到北地戰事的影響,甚至是到了如今,即便是在茶樓酒肆、勾欄瓦舍或者是青樓賭場內,談論如今正在進行的這一場北伐之戰的人都是少之又少。
即便是偶爾能夠聽到一些消息靈通的文人士子談論起北伐之戰,但他們的字里行間,透著最多的還
是對宋軍的不看好。
朝廷嚷嚷了北伐這么多年來,也進行過幾次北伐,但總體而言,每一次都是鎩羽而歸,讓大宋百姓期望跟心頭的那股惡氣,一直不能暢快的吐出來,反而更是增添了百姓對宋軍的失望之情。
臨安依舊還是那個熱鬧非凡的臨安,商賈依舊熱衷著自己的金錢利益,御街之上依舊是人來人往,馬車與轎子依舊還會頂牛,在街道中間互不相讓。
元祐渾天儀象鼓聲如今早已經讓臨安的百姓習以為常,成為了整個臨安城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白純的馬車在鼓聲最后一響在臨安城的上空散盡后,緩緩在一品樓前停了下來,車夫梁興拿著馬凳待白純下車后,便把馬車交給了門口的一品樓伙計,而后靜靜站在白純的身后,看著白純自上而下的打量著一品樓高大的門戶。
依舊能夠很清楚記得,第一次來一品樓的時候,她跟葉青是因為錦瑟一事兒而來,如今多年已經過
去,但看著這剛剛粉刷一新的一品樓,仿佛從范念德的府里帶回錦瑟,而后聽從葉青的建議前往一品樓慶祝家中添丁一事兒,就發生在昨天一樣。
“早已經物是人非了。”白純嘴角帶著一絲懷念,低聲喃喃嘆道。
隨著梁興跟著白純走上二樓的雅間不久,一輛明顯是帶著皇家標示的馬車,也在一品樓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