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開始如同烏云壓頂般向前方的宋軍落下時,宋人的床子弩也呼嘯著向他們刺了過來。
雖然兩軍已經多年未曾再如此大規模的交戰,但不等同于兩軍都已經忘記了彼此進攻的方式方法。
不論是對面的金人,還是這邊的宋軍,幾乎都是同一時間聚起了手中的盾牌,而兩側掠陣的拐子馬、與宋人的輕騎兵,則已經如同胯下的戰馬一樣,開始不安的扭動起來,就等著遠距離的進攻結束之后,立刻去擾亂敵人的陣型。
但顯然,金人只想到了宋人的床子弩等用來克制騎兵的大殺器,并未想到,宋人用來攻城的西域炮,一樣能夠在曠野會戰之中用來作戰。
望樓車上巨大的葉字旌旗再次用力揮動,像是給曠野之上的大軍打開了地獄間的廝殺大門一般,喊殺聲、嘶鳴聲,弓弩、箭矢的破空聲音嘈雜的天際上空匯聚。
被安置在最后放的西域炮,幾乎就在旌旗揮下
的瞬間,發出更為凌厲、甚至是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呼嘯聲,從天空中快速的向金人的大軍之中飛去。
“轟。”如同奔雷一般的聲音在金人大軍之中響起,原本還戰意十足的喊殺聲中,瞬間便參雜進了凄厲的慘叫聲,與戰馬驚慌的嘶鳴聲。
“兩翼沖擊。”葉青手中握著雁翎刀,此刻同樣手心全是濕漉漉的汗水,低沉著聲音下令道。
頭頂上方依然是源源不絕的西域炮呼嘯著飛向金人,兩翼的騎兵,也在第一波攻勢漸衰時,瞬間向對面的金人騎兵沖了過去,借此來讓金人的騎兵無法利用速度來沖擊宋人的重步軍。
而就在前方的戰斗瞬間就進入白熱化之際,十多里地外的宋軍大營內,賈涉率領著葉青的親軍,卻是突然間折返而回,這讓準備離去的李知孝跟洪遵兩人,俱是嚇了一大跳,想要借此機會逃離大營的機會不得不落空。
“兩位大人這是打算去哪里”賈涉看著大包
小包的李知孝、洪遵兩人,以及身后的十幾二十來個護衛,從馬背上跳下來冷笑著問道。
“本官的事情,豈是你一個小小的親兵有資格過問的立刻給我讓開。”李知孝陰沉著一張臉,盡力讓自己顯得威嚴一些,冷冷的說道。
一旁的洪遵有些六神無主的看了看李知孝,又看了看依舊冷笑的賈涉,他能夠感覺到,葉青的親兵在這個時候,突然之間出現在空無一人的大營內,決計不是葉青忘了什么東西了,必然是為自己兩人而來。
這些時日他們已經感受到葉青對他們的置之不理,以及接下來很有可能對他們的態度,所以這才會想要趁著大戰爆發之際,立刻逃離大營,即便是逃到最近的濟州城內,也比被葉青軟禁在大營里強。
如今的他們,已經是完全被隔絕了跟朝廷之間的聯系,即便是每日每天的奏章,都是要葉青過目之后,才能夠給朝廷,而相比較來講,葉青給朝廷的奏
章,同樣有他們的簽字,但那言辭懇切、忠心耿耿的奏章,與葉青所做的事情,完全是風牛馬不相及。
“我等自然是要前往前線戰場上,要不然的話,還怎么跟葉大人寫那每日給朝廷的奏章”洪遵期望著葉青這些時日突然轉性了,不會像當年還在皇城司那般狠辣跟無情。
“哦是嗎那正好,葉大人也是此意,讓末將請兩位大人前往沙場,看看我大軍如何英勇頑強、悍不畏死的跟金人廝殺作戰,那么兩位大人請吧。”賈涉的眸子里泛著冷光,比這寒冷的天氣還要冷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