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想過把京西南路也一同劃歸過來,但短時間內,以及眼前的形勢之下,顯然并不允許他這般做,他也沒有能力能夠順順利利的吃下這兩路。
何況不管是淮南西路還是京西南路,本就是宋廷的疆域,非是當初被金人奪走的失地,所以他也不可能出兵來攻這兩路,唯一的辦法便是,徐徐圖之,先把淮南東西兩路合二為一,而后再去借著整個淮南路,來向京西南路施加壓力。
紹熙二年七月初,頭頂熱辣的陽光烘烤著大地,一股股被毒辣陽光蒸發出來的水汽,在不遠處如鬼怪般晃悠,算不上繁華的壽春府,在正午時分也是顯得格外懶洋洋的,大街小巷上的商鋪,門口的伙計穿著清涼的短打扮,手里拿著蒲扇有氣無力的吆喝著。
偶爾經過街巷幾個年輕的女子,當看到站在陰涼處的葉青這一行人后,都不由自主的緊忙以扇遮面,倉皇失措的遠遠避開,在火辣的陽光下加快步伐小跑著快速離去,就像是生怕慢一步的話,會被葉青這幾十人給生吃活剝了一般。
涼茶一碗一碗的灌進了肚子里,即便是已經喝的肚子鼓脹,但喉嚨處依然還有一種口渴、干澀的感覺。
以葉青為首的一行人,并不在意偶爾旁人經過時露出的驚異目光,普普通通的穿著,雖然沒人能夠認出他們是官府的人,但身后那些種花家軍兵士,即便是隨隨便便的往那一戰,都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凌厲感,讓過往的人們,只敢是匆匆的偷瞄上一眼,更不會有人傻乎乎的過來問他們你們這些人是干什么的
賈涉向茶館伙計詢問著這里可是壽春府衙署,在得到滿意的答復后,如今他們已經在此等候了近一個時辰,但也沒有見一頂轎子,或者是馬車在那黃土青磚建造的衙署門口停下。
衙署很樸素,甚至是透著一股破落的氣息,別說是跟揚州衙署相比,就算是跟他們進入壽春府后,一些名門望族、或者是有錢人家的府邸比起來,淮南西路的衙署都顯得過于寒酸了一些。
“平日里知府都來衙署辦差嗎”葉青手里的汗巾濕漉漉的拿在手里,額頭上此時依然是一層密密的細汗,身上的單薄衣衫,此時也已經是濕漉漉的貼在了身上,讓人恨不得立刻跳進水塘里痛快一番。
茶館伙計看著這個這幾十來人中的頭頭,終于親自開口了,于是急忙點著頭道“來來來來,每天
都會來衙署辦差的,只是今日今日小的也不知道為何這么晚還沒有來。”
伙計說完后,本能的還想要問問眼前這些讓他心驚膽戰的人你們是官府的人嗎還是說你們是軍伍之人,是何知府的護衛
但看著那嘴角一直帶著隨和微笑的男人,在他說完后沖著他笑了笑后,他卻是不知為何,竟然是一下子沒有了底氣跟人家套近乎。
而就在此時,遠處緩緩駛過來的一頂轎子,緩解了茶館伙計的尷尬,撓了撓頭后急忙說道“那就是何知府的轎子,來了來了,估計多半是因為事兒,所以才耽擱了來衙署,呵呵。”
葉青順著茶館伙計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四人轎子正緩緩向這邊走過來,看著四個轎夫那并不算是很沉重的步伐,相反還有些輕盈,但轎子里明顯坐著人的情形下,葉青笑了笑,對旁邊的賈涉說道“看來這位何大人并不是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子,若不然的話,轎夫也不至于這么輕松啊,過去吧。”
說完后,葉青便直直往衙署門口行去,賈涉先是給茶館伙計掏銀子,而后看著幾十人追隨著那個帶著隨和笑容的男人,一同站在了太陽暴曬的衙署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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