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如何說,葉大人沒有當面拆穿我們,已經算是給了我們天大的面子,而且看下官這封信里的語氣,顯然葉大人并沒有打算再追究的意思。”何充猶豫了一下,最終把自己那封信從懷里掏了出來說道。
“想必葉大人是打算以此來脅迫我們吧葉大人也沒有想到,你我會短暫的猶豫后,就決定了跟他站在同一立場上。”司馬堅突然笑了下說道。
兩年多以前,正是趙汝愚最為意氣風發的時候,既得到了如今身為太上皇趙昚的支持,也在當年的建康一事兒上得到了趙構的默許,所以從成都府路回到臨安的趙汝愚,在那兩年的時間里,沒少把自己認為可信任的人,值得拉攏的人,從成都府的犄角旮旯里給帶出來。
而何充跟司馬堅,便是當時趙汝愚從成都府給提拔起來的人,與趙汝愚的關系,雖說不上是同黨,或者是其黨羽,但若是趙汝愚有所要求的話,兩人還是會給予一點的回應。
葉青當著他們二人的面,燒了兩人的投誠書,這比起如今已然日落西山的趙汝愚而言,也像是在點醒他們二人,莫要以為自己是趙汝愚那般見識短淺之人。
“現在看來,我們已經是跟葉大人在一條船上了,而且還是那種,趕我們下船,我們都不能下船怕溺水之人了。”司馬堅并沒有去看何充的信,何充也沒有拆開司馬堅的信,顯然兩人都知道,那時候交給趙汝愚的投誠書,能夠跑到葉青的手里,而后再回到自己的手里,也就意味著,手里的秘密已經不重要了,如同廢紙一張了。
“官場上的墻頭草向來沒有好下場,看來跟隨葉大人這條路我們得一條路走到黑了。葉大人好手段、不下做,下官佩服。”何充搖頭苦笑著說道。
“與其說是我們在幫葉大人,倒不如說是葉大人救了我們二人之命,但我很想知道,葉大人又是怎么能夠得到這些的呢”司馬堅看著那信封,里面可是自己寫給趙汝愚投誠的親筆,自己決計不會認錯的,只是怎么會到了葉青的手里,成了他們的把柄呢
“下官也很想知道,可惜葉大人已經回揚州了。不管如何說,當年的這些既然回到了手里,就說明接下來朝堂之上的動蕩,葉大人不會拉我們下水,我們也就不會跟著趙汝愚遭殃了。”何充嘴上如此說,但內心卻是無半點輕松的感覺。
自己的秘密被人窺盡,而自己竟然還想以同樣的辦法,再去博得他人的信任,好在人家沒有當場拆穿,給他們留足了面子,只是在臨走的時候,才把這些讓他們感到羞愧的信件托人交給了自己。
兩封當年的投誠書隨著火苗化為灰燼,短短的三天時間里,司馬堅跟何充,就已經眼睜睜的看著接連兩封自己信誓旦旦的投誠書,就這么被燒毀。
葉青并沒有向賈涉解釋,為何沒有當面拆穿何
充跟司馬堅二人的投誠書,投了一人之后還要再投他的問題,而是笑容從容的道“淮南西路以后大可以放心了,只要不是傻子,就決計不會再做出反叛之事兒了,不過也能理解,官場浸淫這么多年,如果都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還看不出趙汝愚已經無路可走的話,那就是真不識時務了。淮南西路以后不必盯的太緊了,到時候可以慢慢向京西南路滲透一些人手過去。”
“是,大人,末將會告知陷陣的。”賈涉點頭應聲道。
葉青欣賞的拍了拍賈涉的肩膀,這是賈涉最為讓葉青滿意的地方,那就是從不會多問,也不會在一些事情上做過多的打探。
就如同對陷陣的了解,如今的賈涉卻是只知陷陣之名,卻不識陷陣之人到底是誰,是男是女。
回到揚州的當日,正好趕上了難得一見的蒙蒙細雨,如同是要幫著葉青接風洗塵一般,洋洋灑灑的從早上下到晚上,卻是依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