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逼得你們如今不得不這樣做了”葉青手里的毛筆在筆洗中轉來轉去,看著筆尖上的墨汁與清水交織,蕩漾出無規則的圖案來。
“眼紅揚州商會如今規模越來越大唄。”燕傾城嘆氣說道“福建路自去年起,也籌建了一個商會,背后主要具體是誰在謀劃,倒不是很清楚,而且他們走的也是水路貿易為多,所以對于一般商船打壓的很厲害,兄長他如今就是有些被打壓的喘不過氣來了,每次南下回來,就跟從陰曹地府轉了一圈似的。”
“你沒有問問白純、鐘晴她們讓她們查一下福建路商會背后的主謀不就成了以她們的能力,想必這不是難事兒吧”葉青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又是
市舶司、又是轉運司,還是在福建路,這個人除了史彌遠,恐怕是沒有別人了。
“不想惹是生非,錢少賺點兒也無所謂,反正這個世界的財富,也不可能全部落入一人口袋里。”燕傾城嘴上如是說,但神色之間還是帶著一絲絲的不甘心。
當然,她的不甘心不是嫌棄賺的錢少了,而是如今福建路商會的吃相太難看了,為了自己的利益,完全不顧他人的死活,甚至是還會勾結官府打壓其他競爭者,如此不公平的競爭之下,也難怪燕傾城會發牢騷了。
“燕慶之沒事兒吧”葉青記得自己回揚州時,把沈牧從海洲給差遣了過來,還問起過如今在海洲的燕慶之的近況,倒是沒有聽說過有什么為難之事兒。
燕傾城露出思索的神情突然笑出了聲道“沒什么大事兒,就是每次商船南下,都是乘興而去、敗興而歸,每次回來后都是嚷嚷著再也不去了,然后等
商船都裝好后,還是忍不住的去了。吃點虧兒也好,這些年也太過順風順水了,并非是什么好事兒。”
葉青含笑點點頭,他豈能不知道,燕傾城不是不想讓白純跟鐘晴,去查查福建路商會背后的主謀是誰,之所以沒有如此做,完全是因為去年的時候,自己正身處關山的險境之中,不管是白純還是鐘晴,還是苦苦支撐著那個時候,如同搖搖欲墜的這個家的燕傾城,恐怕壓根兒就沒有心思,再在商道上跟他人一較長短,所有人的心思,恐怕是都系在了他的身上。
而今雖然關山一事兒,已經過去了大半年了,但顯然,還是給她們留下了后遺癥,讓她們不敢再把傘的注意力,從自己身上做出太大的調整來,自然,燕傾城也寧愿少賺一些錢,也不想再去經歷去年那讓她們心驚肉跳、夜不能寐的痛苦處境了。
“放心吧,以后不會再出現像關山那般的事情了。此事兒該查還得差,該斗還得斗,總不能讓一些人認為,我葉青的女人就都是好欺負的。鐘晴那里你沒辦法張口,就等我去臨安后跟她說,至于這邊商會
的事情,既然你喜歡經商,就按照你的設想去做,不管如何,你夫君我都會堅定不移的站在你背后支持你的。”葉青拉著燕傾城的手說道。
燕傾城看著葉青,溫柔的笑著搖搖頭,道“今日就是隨口提起來了,其實現在也很好,即便是放棄所有的水路貿易,我也不會很在乎。而且我可不想讓鐘晴以為,我在你耳邊嚼舌根了,所以才讓她去查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現在啊,不管是鐘晴還是白純,人家的心思都是全部撲在了你身上,我可不想背負上一個不顧自己夫君安危,只知銅臭的惡名。所以你能夠平平安安的,就比什么都好,這個家也就永遠都是一個完整的家,我們也都能夠安心的繼續過著自己的日子,一個在臨安,我在揚州,白純現如今去了京兆府,也挺好,在元日的時候,若是都能夠回到揚州那就是更好不過了,我很滿足。”
葉青上身前傾,牽著燕傾城的手抬起,揉了揉燕傾城的秀發,笑道“按照你的安排,我豈不是無家可歸了,臨安、揚州、長安被你們三人占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