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明擺著,葉青親自前往壽春府,必然是有著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吳獵回來了沒有”韓侂胄聽著背后悄無聲息,終于是在地圖面前轉身,而后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問道。
“還不曾回來。”趙方厚重的聲音,使得其給人的印象也越發的憨厚樸實。
“當年葉青出使金國,而后又從草原上前往夏國時,我跟趙汝愚還特意前往夏國蘭州府接應他,一起前往風月場所醉生夢死、高歌唱賦,甚至不惜跟知府之子發生了沖突,跟人家干了一架。那時候本以為,我韓侂胄的手下又多了一文一武兩名良將,只是誰也不曾想到,天意弄人啊。如今已經是物是人非,當年的情誼卻是化成了干戈相對,還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可惜啊。”韓侂胄遙想著當年的種種,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兒,讓他有了一個賢內助,所以在他看來,
比起葉青、趙汝愚二人夏國行的收獲來,他雖然沒能得到一文一武兩名良將,但最終還是收的了一個賢內助,比他們的空手而歸要實在的多。
趙方、劉世興只是站在那里默默的聽著,當年三人之間的舊事,并不是什么秘密,而且誰也沒有想到,當年原本可以相互扶持、幫助,在朝堂之上打下一片天地的三人,最終會因為朝堂政事而分道揚鑣,甚至是結下了如今這些個錯綜復雜,無法追究對與錯的死結。
“其實建康事發時,本還可以有挽救的余地,但那時候我自重慶府急急歸來,還未完全弄清楚境況,葉青、趙汝愚雖然也沒有徹底撕破臉,但奈何當時的高宗皇帝親自坐鎮,而且還有史彌遠這個攪屎棍參合在里面,他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葉青、趙汝愚以及還有我韓侂胄三人聯手,所以當時建康的事情,看似簡單,實則是復雜兇險的很。趙汝愚想要鐘氏一族滅門,高宗皇帝因為太皇太后的對鐘晴的喜愛,又讓葉青保鐘氏,而我。”韓侂胄陷入到遙遠的回憶中,
喃喃自語道“后來察覺到了高宗皇帝的意圖后,本想正好借此機會把鐘晴搶過來,可惜最后還是被葉青搶了先機。所以從那以后,我們三人之間那短暫的情誼就算是徹底終結了,趙汝愚在朝堂之上開始漸漸起勢,跟在當時的左相王淮身旁鞍前馬后,終于是爬到了右相的位置上,比我以及葉青都是要快了一步啊。”
“大人其實不必遺憾,如今相位對于大人而言,已是囊中之物、唾手可得不是”劉世興在心里斟酌了一番后,才小心翼翼的說道。
韓侂胄笑了下,道“即便是如此,可葉青如今勢力已成,在北地已經扎穩了腳跟,所以有朝一日我到了相位,也不見得能夠奈何的了葉青了。這一次請葉青經鎮江回臨安,希望能夠讓我滿意吧。”
“大人,要不要在他們過江之時。”趙方憨厚的神情、厚重的嗓音,但一雙眼睛卻是凌厲冰冷,帶著殺氣以手在脖頸處比劃了一個滅口的手勢。
“是啊,江面風高浪急,出現什么不妥當的話
,自然也就怪罪不到大人您。”劉世興也是神色一亮,急忙附和道。
“金、夏圍剿他不得,還讓其不止是死里逃生,反而是奪了關山在手,如今淮南東路近在咫尺,又是他的地盤,你們覺得葉青難道不會防備嗎三千軍兵,雖然有兩千人如今駐在臨安城外的皇城司禁卒營,但你們可別忘了,他跟前還有一千在保護著他。”
趙方憨厚的神情顯得有些不以為然,在他看來,葉青就是運氣好而已,根本沒有傳言中那么驍勇善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