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趙士程嚇了一跳,有些不敢確定的道“你打算如何”
“妾身畢竟是婦道人家,即便是葉大人駁了我的臉面,或是出言譏諷、罵我幾句,也比丟了夫君的顏面要妥善一些,何況此事兒本就是妾身的錯,妾身若不是當初阻攔夫君前去拜訪,也就不會有今日我們這般進退兩難了不是”唐婉溫柔的笑著說道。
女人的心思男人永遠都是揣摩不透,如同現在的唐婉,看似在為了保全趙士程的顏面,所以便打算犧牲自己的臉面,去拜見葉青。
可其實,在唐婉的心里,還有著一絲絲的小私心,那便是這兩年內,一直流傳在臨安城的兩首釵頭鳳紅酥手與世情薄。
她當然知道,所作這兩首詞的人便是葉青,可有時候深夜時分,她每每念及這兩首詞的時候,卻總是給她一種,這兩首詞就像是在說她跟陸游當年的情事一般。
釵頭鳳紅酥手是葉青在陸游府邸,被陸游趕出來后怒罵而成,而釵頭鳳世情薄,則據說是葉青在西湖,當著
幾個文人士子的面而作。
可即便是如此,唐婉依舊是深深覺得,這兩首詞,更像是葉青在指自己與陸游,就像偶有的心緒難眠的夜色下,有時候看著身旁的夫君趙士程,但腦海里浮現的卻是陸游的影子一般,兩首詞仿佛道出了她與陸游無奈又無盡的心酸。
也正是因為此,讓唐婉總覺得葉青更像是一個了解自己的人,甚至是了解自己與陸游、趙士程二人之間所有事情的人,從而也讓她,在心理上更傾向于相信葉青,更為信任葉青一些。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墻柳。”涌金樓的花魁此刻正在唱著這首詞,歌聲玉潤珠圓,情思哀婉悲戚。
史彌遠陶醉其中,時不時的把酒向葉青,向涌金樓的花魁介紹著,紅酥手與世情薄的大詞人,便是跟前這位朝堂重臣。
葉青絲毫不覺得汗顏,到現在為止,他心里依然是對陸游有氣,所以對于剽竊了人家的詞,心里也就越發的理直氣壯,面對那花魁的愛慕眼神,葉大人自然是十分享
受。
只是當史彌遠起哄,值此良辰美景,不知葉大人可否再作一首詞時,葉青才從飄飄然中清醒過來,扭臉看著臉頰紅潤的史彌遠,道“那么不妨我們先談談福建商會的事情如何”
史彌遠顯然也不愛聽這些,立刻低下頭端起酒杯,不理會葉青的自斟自飲了起來。
涌金樓內兩人沒有達成任何的約定,對于未來淮南路的合并,史彌遠雖然并不反對,但他的條件便是,當年葉青北上時,轉運司留給他史彌遠的空缺,他絕不會放手。
現在誰都清楚,隨著跟夏、遼、金關系的緩和,如今宋廷的商賈貿易跟北地的往來也是越發的頻繁,不管是水路還是陸路,相比于北地收復之前,如今的貿易數量已經達到了讓人瞠目結舌的數目,所以要讓貪財的史彌遠放棄淮南路的轉運司,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除了淮南路的轉運司,福建的商會、市舶司,對于揚州商會以及淮南路各個商船的打壓,也是一件讓葉青頗為頭疼的事情,從揚州回臨安時,燕傾城曾經在府里跟
他叨叨過這些事情。
但最起碼到現在為止,葉青還是無法拿出合適的籌碼來,跟史彌遠達成一致。
而他若是想要強硬的在轉運司一事上調任差遣一些官員,必然還是繞不過吏部這道坎,畢竟與淮南路以及北地官場上的其他司不同,在轉運司一事兒上,葉青確實被史彌遠拿捏住了七寸,一時之間竟是奈何不得史彌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