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葉青這么明目張膽、絲毫不在意的說出來,甚至是一眼即能夠看出跟朝廷之間涇渭分明的立場,讓蕭振等
人,一時半會兒在面子上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即便是他們心頭已經認定了這是事實,而且他們也做出了站在葉青這一邊的決定。
當然,其中更為重要的是,即便是如今,他們不想跟葉青站在同一立場上,回到臨安朝堂或者是其他路任差遣,恐怕下場比在淮南路還要慘上百倍。
“大人,下官以為不妥是不是過上一些時日,再跟金人接觸為好如今大朝會剛結束不久,大人跟朝廷之間尚處于微微穩固階段,這個時候若是立刻跟金人接觸,會不會影響到朝廷對你的信任畢竟如今諾大的北地少了誰都可以,唯獨不能離開你來主政。”蕭振嘆口氣,看著微笑不語的葉青,而后繼續說道“朝廷不知如今北地大好形勢,但下官等人可是十分了解,這三年近四年的時間,北地連年洪災不斷,而如今在今年終于是有了長足的進步,水患已經不足為懼,只要時常修繕河道、清除淤塞,下官相信,明年北地連年遭災的各路,完全可以在秋收之后實現自給自足,即便是缺糧短衣的,單單淮南路想必就足夠應付的過來。”
“這么說來,這兩年你還是沒少囤糧啊。”葉青扭頭,笑看著蕭振問道。
“還不是給這賊老天逼的”蕭振此話一出口,何
充跟司馬堅不由得便面面相覷,當初沒有投誠至葉青麾下時,還悄悄的暗中跟趙汝愚心照不宣時,就曾經多次拒絕過把糧食送給揚州府,如今被蕭振再次提及,他們二人自然是有些不自然跟心虛。
而蕭振此時并未注意到兩人的神色,繼續自顧自說道“自從黃河遭災,北地陷入洪水肆虐時,糧食都是大批大批的往北運送,所以在秋收之后,下官不管北地來年有沒有需求、會不會再次遭災,都會刻意囤積一些糧食,要不然的話,那空空如也的各地糧倉,也就太難看了,耗子看見了都會抹著眼淚兒離開。”
葉青笑了下,打斷接下來蕭振的抱怨道“其實淮南東路之所以會如此,還是因為與金人緊鄰,所以糧倉從來都不會囤滿糧食,畢竟,若是金人一旦南下,到時候便宜的可就是金人了。如今金人之患已除,多囤積一些糧食自然是好事兒。若是北地明年能夠自給自足自然是最好不過,但若是不能,以如今兩路合二為一的淮南路,想必供給北地應該也不成問題了。”
聽話聽音一般,聽到葉青的話語,蕭振瞬間心頭明白了一些什么,而司馬堅則是詫異的看著葉青,嘴唇動了動后,聲音有些發干的問道“大人大人不會還要繼續北北上吧”
“暫時還說不好,但不管如何,也要跟我們的敵人碰上一面,探探虛實后才能夠決定,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做。”葉青嘆口氣,望著前方窗戶的窗紙,想了下道“但若是我們現在便止步不前,滿足于眼下的一切顯然是不行的,或許你們也都知道了,當年被我們不當人看的韃靼人,如今都已經立國了,這個時候,我們若還是滿足于眼前的成就,那么就等于是在自殺,早晚有一天,蒙古大軍的鐵騎,會像金人一樣踏進淮南路,甚至是攻破臨安城。”
“封鎖大人跟金人使臣見面的消息,不讓朝廷知曉,或者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決計不能讓朝廷現在就知曉大人跟金人使臣將會見面。”何充攥著拳頭沉聲說道。
“金人若是想要離間,便不會如同信上所說那般遵守承諾,說不準,這邊大人還沒有跟金人使臣見面,臨安那邊已經是傳的滿城風雨,有鼻子有眼兒了。大人,此事非同小可,不能夠過于大意了。若是金人真有心挑撥離間,元日之后自然是最佳時候,不管是否能夠拉攏大人成功,但對于金人而言,哪一個結果于他們都是非常有利。畢竟大人如今跟朝廷之間的信任,還是顯得有些脆弱。”蕭振看著神色堅定的葉青,后退一步不再阻止,而是提醒著葉青金人絕不會像書信中說的那般坦誠。
“不管如何,元日后我便會前往濟南府,至于淮南
路,就靠你們了。只要淮南路還在我手里,朝廷便不會無故攻訐,更不會因此就定罪于我通金。”葉青端起茶杯,想了下后說道。
蕭振、何充、司馬堅三人,見葉青心意已決,只好跟著默默點頭,心里只能是期望著,在葉青離開淮南路后,朝廷不要借機向淮南路發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