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人言可畏,臨安朝堂之上的官員只在乎他們自身的利益,他們即便是明白你聯金的目的,是為了未
來收復更多的失地,但他們也不會替你澄清的,只會攻訐你葉青判宋投金,給你施加更大的壓力,最終看你身敗名裂。而百姓空有一腔報國熱血,但你也絕不能期望他們能夠理解你葉青的苦衷。何況人云亦云向來是百姓們的愚昧之所在,他們的目光絕不會向你這般長遠,而是只會關乎于當下,聯金一事兒弊大于利,還是要三思啊。”
“以先生之大義,也無法助葉某挺過一時”葉青有些苦澀的問道。
“文人相輕,這可是你當年當著老夫的面所言。”朱熹微微嘆口氣“老夫即便是有心助你,但終究是能力有限,文人士子之目光絕不比百姓長遠多少,何況老夫若是在文人士子之間有你所想的那般影響力,也不會在臨安連一塊立足之地都找不到。”
“士子文人,同樣容易被有心之人蒙蔽哄騙,從而成為朝堂政客手里的一把殺人的刀。御史、言官更是如此,而今史彌遠、韓侂胄在朝堂之上爭權奪利,更是愈演愈
烈,葉某本以為這是一個大好機會,如今看來還是思慮不夠周全。”葉青嘆口氣無奈的說道。
“老夫能夠幫你葉青的,都會看在修繕孔廟一事兒上,盡力的幫你,甚至前些時日,我也已經去信于京兆府,向你那岳丈白秉忠、還有你們葉家遠親葉衡,說明了如今的一切事宜,此事兒你大可不必擔心。當年的事情,老夫有錯,但你葉青同樣有錯,不過既然已經過去了,老夫便不再跟你計較。”朱熹難得寬容待人,大度一笑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問道“對了,你為何就如此篤定,那草原上的蒙古人,會比金、夏對我大宋的威脅更大”
“丘處機、譚處端先生可曾知其人”葉青淡淡問道。
“那是自然,前幾年據說還曾來過臨安那時候就是跟隨鐵木真”朱熹微微一驚問道。
“不錯,正是跟隨鐵木真一同來的我大宋臨安。而葉某認識此二人,可就要從當年高宗皇帝差遣我出使金國
說起了大雪紛飛,兩人差點兒凍死在草原上,而我當時則是被金兵追擊,沿途救了此二人。”葉青嘆口氣回憶著當年的情景說道。
“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如此看來,丘、譚二人當該對你感恩戴德、敬重有加才是,但為何卻是如今處在了對立之面”朱熹知曉丘處機、譚處端在北地享有盛譽,但于二人的過往種種,他并不是很熟悉,至于跟葉青之間的交集,更是一所無知。
“此二人以發揚全真教為平生之志,自然而然的,他們便需要一個強大的勢力來幫助他們。所謂道家,多有神秘莫測之天人之感,雖葉某不是很相信,但丘處機、譚處端二人,卻是能夠在當年放棄金人皇帝完顏雍給他們的優厚待遇,即便是于燕京給他們建造了最為宏偉的道觀,但兩人卻是依然要北上草原去助鐵木真。”葉青看了一眼專注傾聽的朱熹,而后繼續說道“當年鐵木真不過是草原上一個小部族的首領,還遠遠不成氣候,但丘、譚二人
卻是極為看好鐵木真能夠成為一世之雄主。當時我也不相信,可如今事實擺在了眼前,由不得我不去相信。”
朱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微微嘆口氣“如此看來,所謂窺透天機一說,便讓你葉青也認定,這鐵木真將來必然成為我大宋之最大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