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軍位于對岸的防御工事,并沒有因為金人大軍的旌旗布滿了對岸而中斷,就像是根本沒有看見已經到達對岸的金人十萬大軍一般,依舊是有條不紊的繼續著他們防御戰馬沖踏的層層防御工事。
兩日里來,不管是葉青還是徐寒,抑或是王重、謝倫都會不停不歇的巡視著整個兵營,隨著劉敏行送過來的五千戰馬,使得如今宋軍的騎兵已經達到了一萬三千
人。
葉青根本沒有對對面的乞石烈諸神奴有任何的隱瞞,擺明了左右騎兵,中間步軍為主的陣勢,來等候乞石烈諸神奴他們渡河決戰。
自然,這也是因為葉青如今只有三萬多人的兵力,經不起金人從綿長的黃河對岸各個渡口來攻,畢竟,如果一旦想要靠著這點兒人馬來封堵金人過河,那么恐怕不等金人動手,他們就有可能被長達兩百里地的數十處渡口給拖垮、從而不戰而敗。
所以葉青從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不管金人是從對岸的河東北路來渡河,還是從河東南路來渡河,他都不予理睬,只認定了延州府這一地帶,等候著金人來此與他一戰。
金人要的是奪回整個河套三路乃至京兆府,如今被葉青奪回不過一年多不到兩年的時間,地方官場之上,仍然有著大批的金人遺留官吏,所以葉青不管如何來封堵金人渡河,都不可能取得能夠改變戰局的關鍵勝利,倒不如像現在這般破罐子破摔,愿意讓金人從兩翼挺進鄜延路,哪怕是直指其后的熙秦、慶原兩路,畢竟,不管如何說,只要自己一直存在于延州這里,金人便不敢真正的大舉挺進,必然是要先打敗自己后,才能夠心安理得的占據各個城池。
雨勢隨著金兵到達后漸漸停歇了下來,放眼望去,如同黑云壓境一般的金兵處處是旌旗,戰馬的嘶鳴聲,眾將士的叫囂聲,都能夠極為清楚的傳到這邊葉青等人的耳朵里。
“大人,除了這個渡口以外,上游三十里之地有一處渡口,下游不到二十里之地,同樣有可以供金人渡河的渡口。如今看對面的金人,人數人數不下數萬,他們會不會。”王重極目遠眺,心里一邊數著對岸金人營地的旌旗,一邊有些擔憂的問道。
前幾日他已經告知過葉青,但葉青根本沒有理會,更是沒有派兵去毀掉上下游處的幾個渡口,反而是全都安然無恙的留了下來,完全是等同于打開大門,任由金人毫無阻礙的渡河來攻。
“不知道。”葉青皺著眉頭,望著對面的叫罵聲不斷的金兵“乞石烈諸神奴如今應該要比從前用兵穩重了很多,自從他知道我已經在此等候他后,我想,接下來他應該先會派遣小股部隊過河,來試探下我們的反應。第一戰,只許勝不許敗,如此的話,我們才有跟他們一戰的底氣,若是一戰便敗,接下來我們想要贏就難如登天了。”
“大人,第一戰由末將來戰如何”徐寒躍躍欲試,剛剛一直唾沫橫飛的以一人之力在跟金人大軍叫罵,如今嗓子都已經顯得有些沙啞了。
整個黃河堤岸就他們四人對著對岸的金人數萬大軍,所以可想而知,徐寒一個人的叫罵,就如同潑婦罵街一樣,恐怕也只有葉青三人能夠聽的清楚,至于對面的金人,則一個字也聽不見,但因為距離近的緣故,恐怕他們也能夠從徐寒一人的肢體語言上,猜測處徐寒正在獨自一人,問候著他們所有金人將士全家老老少少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