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方是她最為看不透的一個人,如今身為刑部尚書、當今皇后的親弟弟,但此人卻是一直給人一種獨善其身的感覺,不只是在韓侂胄跟史彌遠之間能夠做到左右逢源,就是如今葉青,對于他也是頗為信任,這就讓鐘晴有些不放心,甚至是有些懷疑,如今的李立方是不是一只坐山觀虎斗的黃雀。
臨安城因為北地戰事烏云密布、暗流涌動,有人希望葉青戰敗,自然就有人希望葉青能夠繼續贏下去。
但不管如何,無論是韓侂胄還是史彌遠,抑或是李鳳娘,雖然各懷心思,但有一點兒毋庸置疑的是,誰也不希望葉青戰敗后,迎來金人對宋廷其他路的長驅直入。
在經過一夜的明爭暗斗、你攻我守后,紹熙四年六月二十九日清晨,陳兵河東北路的乞石烈諸神奴,終于吹響了渡河與宋軍一戰的號角聲。
嗚咽的號角聲伴隨著清晨第一縷陽光,同時出現在灰蒙蒙的天空中,四周原本棲息的飛禽,像是嗅到了危險一般,在樹林間拍打著翅膀一飛沖天,逃離出這片區域。
經過一夜小股部隊你來我往的試探,清新的空氣中已經開始彌漫著濃濃的戰爭氣息,大戰一觸即發的緊張感覺,使得兩岸的兵力,在第一時間都跑向了自己的位置。
此起彼伏的喊殺聲,隨著河面上的船只越來越多,也使得殺伐氣息越發的濃厚,一股不由自主的緊張感,使得兩岸的大軍之中,不少的兵士不由的渾身顫抖,甚至是雙眼有些呆滯茫然,完全是如同木偶一般,跟著身邊的同伴跳上渡船,或者是跑到床子弩、投石車的地方。
一夜未曾合眼的王重、謝倫,沙啞著嗓子、通紅著雙眼,聲嘶力竭的指揮著步軍開始在一片投石車、床子弩的背后嚴陣以待,黑壓壓的守軍如同剛剛林中飛出烏鴉一般,盔甲與腰刀、弓弩發出的碰撞聲,在此時聽起來讓人不由的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那股大戰來臨前的緊張窒息,讓從來不曾上過戰場的兵士,也只能夠腦海一片空白的在將領的大聲呼喊中,機械的做著一切站前準備。
一片片黑壓壓的防守部隊雖然只有兩萬多人,但一旦全部展開同樣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殺氣,隨著各隊都頭、隊官、部將、正將等等各司其職的指揮著嚴陣以待的兵士,對面更為聲勢浩大的金人,已經開始踏上渡船,手持堅盾擋在頭頂,在熱血沸騰的喊殺聲中開始渡河。
“騎兵準備殺敵。”徐寒跨坐馬背之上,緊了緊手里的長矛,望著前方平坦的道路直指黃河岸邊,而在他的兩側,則是不滿了密密麻麻的投石車、床子弩。
身后近兩千人的騎兵,隨著徐寒的廝喊聲,平地驚雷一般,殺氣騰騰的嘶喊道殺殺殺
指揮著床子弩與投石車的王重,此刻站在高臺之上,手里的旗幟隨風獵獵作響,通紅的雙眼緊緊盯著金人正在渡河的河面,原本水勢緩和的河面,隨著一艘艘渡船開始移動,蕩起層層的波浪,就像是被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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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氣息煮沸了一般在不斷的翻騰。
“放”王重連自己到底喊的是什么都不清楚,但即便是如此,手里的旗幟,還是第一時間的凌厲的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