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熙四年十二月十五日,葉青率領著種花家軍終于是
看到了長安城,那如今還稍顯簡陋的長安城城門,比起當初第一次來長安時,顯然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但因為修繕、擴建不過才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加上因為戰事的阻礙,所以如今的長安城,除了幾個城門與兩側的城墻外,其余地方依然還是當初時的樣子。
韓侂胄、史彌遠、慶王趙愷、趙師淳、趙師夔,以及劉克師、李安全等人皆是出城迎接葉青凱旋歸來。
雖然說再次主動與金人談和,多少使得這一次迎接葉青的劉克師等人,心里頭有些小小的遺憾,但夏國的滅亡對于整個北地,以及長安城的百姓來說,依然還是一件讓人心神振奮的大事情。
所以迎接葉青歸來的儀禮同樣是在長安城城門口搞的
很熱鬧,沒有一個人愿意在這個時候,去提及與金人談和的事情,從而也使得李安全跟蘇道,在眾人恭賀葉青奪取夏國半壁江山的賀喜聲中,臉色是變得越發的鐵青跟難堪,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算了。
可如今國已不存,他們的生死已經完全要看葉青的臉色,所以這個時候,即便是心里有再多的忿恨,但在面對走到跟前的葉青時,他們二人還不得不像劉克師等人一般,喜笑顏開的恭賀著葉青,甚至在神情上,還要比其他人顯得更為的誠摯才行。
韓侂胄、史彌遠如今也已經是究竟官場的老狐貍,自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去觸葉青的不快,同樣是跟葉青寒暄著一些場面話,自然,他們的話語從始至終都不會代表朝廷,而是只代表著他們個人而已。
晚上的慶功宴,不管是韓侂胄、還是史彌遠,抑或是被亡了國的李安全、蘇道,都表現的極為熱情與興奮,酒就像是不要錢似的往自己嘴里灌,痛快豪放的笑聲,使得整個衙署內充滿了元日快要來臨的歡樂與輕松。
宴席一直持續到深夜,直到韓侂胄、史彌遠面不改色的笑著搖頭,嘴里開始說著不勝酒力,而李安全、蘇道已經喝的酩酊大醉、兩腿發軟直往地上趴時才算是真正的結束。
看著喝的酩酊大醉的李安全跟蘇道,在場的所有人,此時已經沒有人會相信,他們是在為葉青激動的苦笑,顯然,夏國的亡國之痛,此刻正在他們心里發酵,讓他們面對長安城的盛世太平時,不由的悲從中來。
“史某從臨安還帶了不少好茶,葉大人不妨喝上幾杯解酒而后再回府”史彌遠的肚子就像是孕婦一般,比之前最起碼大了足足一圈。
而韓侂胄還一如從前,臉上依舊是沒有二兩肉,深陷的眼眶、高挺的鼻梁,不茍言笑的面容,往那里一座就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使得整個宴席的過程中,李安全等人都很少跑到他那里敬酒于他。
“葉大人此刻哪里有心思喝茶,只怕是心思早就飛回到府里夫人的身上了。”韓侂胄神情略帶一絲的挑釁,看著葉青淡淡的說道。
此時的葉青,比起當初在臨安時的葉青消瘦了很多,精瘦的臉頰比起韓侂胄的臉頰來毫不相讓,從而也使得顴骨凸起的極高,眼眶同樣是因為臉頰太瘦而顯得
有些深陷其中。
斑白的雙鬢依舊如是,只是如今早已經習慣,所以不管是韓侂胄還是史彌遠,抑或是其他人都早已經不在奇怪,年紀輕輕的葉青,竟然會雙鬢含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