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看著有些不以為然的錢象祖,留正帶著有些惆悵的笑容,進一步解釋道“雖然錢大人跟葉
青,同是出自太子府,但錢大人或許還不是很清楚葉青的狡詐跟奸猾,以及那股狠辣跟果敢。當初關山一役,留某一直奉沂國公趙汝愚之命為此奔波,夏、金還有我大宋朝廷,都以為那一次葉青,面對三方合圍必然是在劫難逃,而關山必定會是他的葬身之地。可最終葉青不單是完好無損的從關山逃了出來,而且還在這不過兩年的時間里,先是奪取了夏國門戶關山,以及河套三路之地,回到臨安又肆無忌憚的鴆殺了沂國公趙汝愚,原本以為他的報復便會到此為止,可再次回到北地之后呢夏國被他與蒙古人瓜分,金人面對正在征夏的葉青竟然毫無辦法,難得寸進。所以要問罪這樣一個盤踞北地多年的梟雄,絕非是誘之長安那般簡單,恐怕還需從長計議才行。”
錢象祖了然的點著頭,顯然不只是太上皇,就
是連留正也被葉青這兩年那一連串的報復手段,嚇得是心有余悸。
特別是留正,在最近一次葉青氣勢洶洶,毫不掩飾自己的報復之心回到臨安時,留正都以為自己將要死在葉青的報復手段之下了。畢竟,就是連宗室趙汝愚都沒能逃過葉青的報復,而他一個當時不過是并無什么權力的兵部尚書,葉青若是想要報復他,絕不會比對付趙汝愚要顯得棘手。
可最終的結果卻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葉青只報復了趙汝愚,警告了孤山太上皇,而后便又大搖大擺的回到了北地,對夏人展開了滅頂之災的報復手段。
所以在留正看來,想要問罪如今在宋廷所有疆域內,幾乎都可以橫行無阻的葉青,絕非是誘之臨安
那么簡單。
幾乎想都不用想就能預料到,如今盤踞北地如同梟雄的葉青,即便是愿意回臨安,也必然會帶著成千上萬的精兵回臨安,以此來保護自己的周全,絕不會再像從前那般,只帶著自己的兩百親衛回臨安復命了。
而如今臨安四周的兵力,是否能夠留下攜成千上萬精兵回臨安的葉青顯然這是一個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關山一役,夏人五萬精兵,都沒有留下只有五千人的葉青。而若是葉青這一次回臨安,帶著上萬人馬回臨安的話,朝廷能下的了決心,調動各路大軍,在臨安圍剿葉青這個梟雄嗎答案顯然也是否定的。
若是跟葉青在臨安大動干戈,恐怕后果只會更
嚴重,甚至嚴重到就算是朝廷都承受不來那嚴重的后果。
一旦朝廷跟葉青起兵戈內訌,那么整個大宋恐怕就將要陷入四分五裂的境地之中,北地也會因此而擁立葉青為王,甚至葉青完全可以在臨安振臂一呼,由北地擁慶王為帝,跟朝廷抗衡。
這顯然是朝廷不愿意看到的,朝廷也不想走到這一步。畢竟,如此除去一個葉青,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大到朝廷都無法承受
馬車距離留正以及錢象祖越來越近,車廂外圍的飾物,以及駕車的車夫都已經能夠看的清清楚楚,原本行走在道路中央的留正跟錢象祖,望著那越來越近的馬車,都是不由自主的微微皺眉,而后低頭做不經意的向兩側避開。
兩人身后各自的馬車,動作則就比留正、錢象祖二人要快了很多,在隱隱看清楚那對面的馬車時,就已經把跟在留正跟錢象祖身后的馬車,急忙趕向了道路的一側,甚至最外側的車輪,都已經快要掉進路旁的溝渠之內了,車夫更是如臨大敵一般緊緊抓著車轅,拉緊了韁繩,生怕自己的馬車驚擾了對面準備經過的馬車,從而給自己老爺惹出不必要的大麻煩來。
“葉府的馬車。”錢象祖微微低聲冷哼道。
留正不說話的望著前方,如今在臨安,除了葉府的車夫,會打扮的像是一個人五人六的員外以外,并無誰家的車夫,會像葉府的車夫那般,駕個車都能夠駕出高高在上的優越感來。
“兩位大人這是剛從孤山出來”車夫根本不拿自己當車夫,仿佛他跟人家留正、錢象祖一般同朝
為官似的,極為熱情自然的跟人家打著招呼。
錢象祖的鼻孔冷哼了一聲,而后緩緩轉頭望向了西湖,以此來表達自己不屑跟一個車夫打招呼。
留正則是笑容滿滿,就像是碰見了熟人一般“不錯,留某剛見過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