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知何時,原本一直站在影壁旁的陶潛,此刻已經消失不見。
“既然如此,葉大人當初就不該把人從刑部大牢帶走不是”謝深甫鬧不清楚葉青到底要做什么,也只好順著葉青的話說下去。
畢竟,人家是強打上門來的,他若是想要趕人家出去,也沒有那個實力,所以也只能任由葉青在他府上坐著,東一句西一句的跟他扯個沒完沒了。
陶潛再次出現在影壁前,而后緩緩走到葉青跟前,道“老爺,外面圍了不少殿前司、侍衛司的人。”
“該子時了吧”葉青抬頭對著陶潛問道,而隨著葉
青低頭看向手腕上的手表,指針也恰好在這個時候指向了十一點鐘方向。
“子時了。”陶潛聽著外面隱隱傳來的更聲點頭道。
葉青微笑著點點頭“好,再過半個時辰出去看看,別鬧出太大的動靜了。”
“估計刑部已經開始有所動作了吧”陶潛也不避諱一旁的謝深甫,跟葉青輕松的閑聊道。
“那就看看史彌遠跟韓侂胄會不會在這附近了,若是他們真的被咱們吸引到了這邊,那么李立方那邊也就會順利一些了。”葉青同樣是輕松的回答著陶潛的問話。
七月七日夜,葉青帶著自己府上最為引人注目的車夫,出現在臨安城的大街小巷上,而且在這個微妙時刻,若是不會引起史彌遠、韓侂胄的注意,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當葉青的馬車出現在謝深甫的府上時,史彌遠跟韓侂胄必然會第一時間知曉,而當他們知曉自己單槍匹馬來謝府的消息后,難保他們不會心動的過來打探
一番,亦或者是就在今夜直接動手,從而不勞明日太上皇他老人家親自動手了。
子時的更聲剛剛散盡不久,李立方便親自出府開始帶著召集好的人,出現在了滿是禁軍的大街上。
與此同時,位于艮山門處的三千甲胄,也被盧仲滿頭大汗的準時備好,此刻也早已經被賈涉等人穿戴整齊。
隨著賈涉的一道道命令,一千“禁軍”向著大理寺的方向奔去,另外兩千人則是向著謝深甫的府邸方向奔去。
“葉大人您到底要做什么”謝深甫聽著葉青跟自家車夫一唱一和,輕松隨意的樣子,心頭隱隱察覺到好像哪里不妥。
“不做什么,就是路過看看你。”葉青隨和笑著道“不過過了今夜之后,謝大人,葉某奉勸你一句自求多福。”
“葉大人此話是何意”謝深甫緩緩起身,更為凝重的看著葉青問道。
“防禍于先而不致于后傷情。知而慎行,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焉可等閑視之。”葉青微笑著繼續咬文嚼字道“孔圣人不贊成其學生子路前往衛國做大司馬,曾言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天下有道則入,無道則隱。邦有道、貧且賤焉,恥也。邦無道,富且貴焉,恥也。子路則信心滿滿,最終被衛蒯聵剁成爛泥。即便是你謝深甫是否已經做好君子死、冠不免的準備,可你最終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能改變的只是讓你謝氏一門陷入到了臨安城的亂局之中。葉某做人做事雖非對得起天地良心,但最起碼入仕以來對的起自己的良心,盤踞北地不受朝廷節制,葉某也不過是想要保全身家性命,并未從未有過要謀反之意。而今朝廷受奸人所惑,太上皇為青史留名而不擇手段,你謝深甫之舉無異于是助紂為虐。葉某不敢比肩岳飛岳將軍,但葉某卻絕不想重蹈岳將軍覆轍,以死表忠朝廷,再次陷北地百姓于戰亂流離之中。葉某奉勸你一句,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