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牧族千百年來,早已經習慣了靠掠奪來快速致富或變強大。如今夏國掠奪一般疆域,幾乎草原都被其占據,而我們只守住了河西走廊以及興慶府等幾處城池,其余者皆是被蒙古人輕易得之。遼國則是更為不堪,不到一年的時間便被蒙古人滅亡。如今距遼滅亡已經過去了近一年的時間,鐵木真麾下的各個部族,恐怕是早已經按耐不住他們燒殺搶掠的野心了。河套三路時常與他們的部族發生沖突,當然,這其中既有。”
葉青說道此處,便想起已經懷有身孕的耶律月來,微微嘆口氣后繼續說道“這其中既有咱們的主動挑釁,自然也有蒙古人的刻意試探,總之這些時日里來,安北都護府雖然跟蒙古部族的沖突是輸少勝多,但彼此都并未用盡全力。如此便能夠說明,鐵木真也在防備著我們突然北上,或者是在試探著他們是否有南下掠奪的機會。”
“所以如今既然派遣了他麾下的兩員得力猛將,而且還是曾經在你麾下任過差遣的過來示好,那不就是說明,鐵木真暫時沒有與你為敵的意思”辛棄疾沉思著問道。
“當然,他眼下確實沒有與我為敵的意思,而且他也很清楚,我絕對不會跟他聯手來伐金,所以此舉示好,更像是希望挑撥離間我們跟金人之間的信任,使得我們的盟約不論何時都像是一張廢紙一般吧。當然,他麾下那些部族貪婪的野心,在經過對遼國的掠奪搶殺后,在沉寂了一年多后,必然又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若是我猜的不錯的話,鐵木真的目光應該再次投向了遼國的西方,他恐怕還要繼續往西去掠奪,但顯然他不放心在他西征之時,我會趁機謀金。”葉青嘴角含笑,鐵木真如今顯然也是頗為矛盾啊。
但正所謂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一般,鐵木真若是想要在西征之時,謹防葉青突然對金發難,那么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挑撥宋人跟金人之間的盟約。
“所以木華黎會來濟南府,說不準鐵木真的手下,此刻也有人在金人的都城燕京”辛棄疾皺眉問道。
葉青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三日的時間足夠完顏璟跟完顏永濟通氣了,只要三日后,完顏永濟愿意為我們除掉益都豪強燕寧,那么就說明,金人這一次的打定了主意要跟我們聯盟了。畢竟,前些時日不是還把扎木合的頭顱都送過來了嗎。”
“如此我們怕是也沒有多少準備的時間了,若是鐵木真今年便要繼續西征,那我們又怎么會有時間趁此機會北伐呢”辛棄疾皺眉,整個安東都護府加起來不過二十萬人,但顯然想要大舉渡河挺進,人數上并不占什么優勢。
“今年是不可能了,鐵木真不會選擇今年的。若是他選擇今年就開始西征的話,那么就不會把木華黎跟博爾術差遣到濟南府了。所以我想,如今的蒙古各個部族之間,必然也有讓鐵木真頭疼的地方,他也需要時間來理順這一切。一個新生的國家,不可能在最初的幾年里,完全沒有任何的內部矛盾,雖然他是用武力統一了草原上的韃靼人,但也正是因為武力,必然會引起其他人對他強權的挑戰。這些人在我們看來或許是不自量力,但身在局中,或許認為自己應該得到部族中的更多利益吧。”
葉青尋思著如今草原上鐵木真可能遇到的麻煩,但想來想去也無法揣摩出會有什么大麻煩,能夠讓鐵木真停下擴張的腳步來。
若有所思的葉青嘴角漸漸浮現一抹陰險的笑容,既然猜測不出來,那么還不能試探出來嗎眼下不是就有鐵木真的心腹木華黎跟博爾術在濟南嗎
“對了,今夜設宴款待金、蒙兩國使臣,還有,把我府里的好酒都拿上。”葉青的笑容在辛棄疾的眼里越發的陰險跟歹毒了起來。
特別是說起那些好酒時,辛棄疾不由得渾身一顫,一時之間就覺得鼻尖有種酒香在回蕩,而后便是自己那日吐的昏天暗地的場景酒太烈了,他喝了一輩子的酒,還從來沒有喝過葉青府上那么烈的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