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謝深甫這個臨安安撫使,也曾通過中書門下上奏,但這樣的奏章,根本無法到達當今圣上的手里,甚至到了中書門下后,便被留正這個右相給暗中扣了下來。
史彌遠對此事兒寧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在史彌遠看來,葉青雖然在北地權利極大,而且葉青的野心近些年也在瘋狂的滋長,但眼下還并不是當今圣上跟葉青這個北地梟雄起正面沖突的時候。
也就是說,在史彌遠看來,圣上暫時還能夠容忍葉青在北地的權利,心中對于葉青的不滿跟忌憚,還遠遠未達到徹夜不眠,擔憂惶恐的要除之而后快的程度。
所以史彌遠很愿意看著圣上跟葉青之間的矛盾繼續加深,而后在未來的某一個時刻真正的爆發出來。
何況,如今圣上不過剛剛登基一年有余,又是一個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年,即便是身后有皇太后為其出謀劃策,但若是想要在短時間內除掉葉青這個梟雄,恐怕難度堪比登天。
畢竟,高宗皇帝、孝宗皇帝就是圣上的前車之鑒,所以若是沒有完全把握,史彌遠并不認同圣上現在去動葉青。畢竟如此一來,有可能適得其反,非但沒能夠把葉青在北地打壓下來,甚至還有可能讓葉青在北地的權勢再進一步。
所以史彌遠寧愿一邊挑撥葉青跟圣上之間的信任,一邊靜待時機之余,看著留正把謝深甫彈劾葉青的奏章留了下來。
反正在史彌遠看來,留正跟謝深甫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只要一旦葉青知曉,在他不在臨安的這段時間內,謝深甫一直在他背后搞小動作的話,那么等到葉青跟圣上之間的矛盾加深之余,葉青感到了巨大的壓力之時,要對付的必然是留正跟謝深甫,到了那時候,他史彌遠又可以再一次的坐觀虎斗而后漁翁得利。
就在謝府前廳內,四人再次陷入沉默時,謝道清端著茶緩緩走了進來,對著三人一一行禮奉茶后,并沒有在第一時間轉身離去,而是看著自己的祖父謝深甫,胳膊肘往外拐的說道“祖父,您可曾想過,若是我大宋朝沒有葉青的話,會是怎樣一番光景”
謝道清清脆悅耳的聲音,聽在謝深甫四人的耳里卻是如同一道驚雷一樣,在四人的心中轟隆隆的炸開。
“清兒,這里沒有你的事兒,快下去。”謝深甫不愿意去深究這個建立在如果的問題,威嚴的對謝道清沉聲說道。
“祖父。”謝道清微微跺腳表達著不滿,視線掃過畢再遇跟留正、錢象祖三人,像是在求助一樣,不過當她祖父那不容置疑的目光再次望向她時,謝道清突然是揚起秀氣的下巴,理直氣壯的道“祖父,您現在應該多聽聽臨安的百姓是如何評價葉青的。您可知道,如今百姓只要議論起北地一事兒,都會說若不是葉青代朝廷鎮守北地的話,恐怕被亡國的就不是那遼國跟夏國,而是我大宋朝廷了。”
“清兒不得胡言,國之大事豈是你一個小女兒家家。”謝深甫面色凝重且威嚴。
“孫女覺得百姓說的不無道理。”謝道清倔強的看著謝深甫,以及在留正三人有些驚愕的注視下,繼續說道“人們都在說,若不是葉青北伐成功,奪回了不少我大宋朝廷丟失的疆域,那么如今我大宋朝不只是要面對如狼似虎,只會欺壓我們的金人,還要面對那曾經欺負過我大宋朝廷的夏國、遼國,甚至還要算上那蒙古國的人。”
“不管是遼國還是夏國,還是那更可恨的金國,哪一個不比我們宋廷強大,我大宋大軍在葉青北伐之前,跟他們打仗可曾勝過一次年年嚷嚷著要北伐,但到最后都是以勞民傷財的大敗而告終。大可想一想,若是沒有葉青鎮守北地的話,那夏國、遼國可會滅亡那蒙古人跟夏國,豈會放著更加富裕的宋廷不去搶,反而會去搶遼國嗎”